方云漢一劍割裂了原有的裂縫,跳到另一層戰場。
風吹休血跡斑斑的立在這里,身上多處見骨。
不過,現在他的鮮血也呈現一種灰藍色,血液之中仿佛點綴著無數的星輝,那些骨頭的斷茬,更像是某種異質的水晶。
胸口的心臟,正在復生。
“你失敗了?”
“差點死了,不過,我成功了。”風吹休一笑,口中又涌出大量的灰藍血液,浸潤到胸前。
他凄慘成了這副模樣,遙望長空,仍自悠然神往,微微嘆息道,“不過,我切實地踏過了那一道界限之后,才發現,原來天地極限,與我們當初所預設的更高境界之間,有如此漫長的過渡期。”
“這個過渡,不需要任何別的新意,只是要不斷的積累。”
“難怪當初同樣超越極限,其余九人相加,也未能輕易壓住祖師。那只星空異獸全盛之時的一切,都成為了祖師積累的一部分,讓他比其他幾位,多走了好幾步啊。”
“也就是說,你雖然沖過了極限,卻不代表立刻擁有與他相同的戰力。”方云漢點頭,異常直接的問道,“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風吹休回望他:“請說。”
方云漢道:“如果說天地極限的境界,代表的是后天萬物的總集,是上古武道全體的象征,那么你們十一個人,豈不是應該變成完全相同的存在?為什么你們彼此之間還有區別?”
風吹休笑了:“哈哈哈哈,可惱啊,你居然這么快就意識到這一點了。但你既然已經問出來了,那么真正提問的同時,自己心里,也該有答案了。”
“是。”
方云漢橫劍細看,騰空而去。
因為自詡從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走過,所以總有隱約的畏避。
害怕自己走了極端,就偏聽偏信,眼界就變得狹窄,前路上的風景,就不能夠再看得清楚,傷害了無辜,成為了幫兇。
害怕自己的性格,害怕自己的人生準則,因此而發生偏移。
害怕自己一狂之后,造下惡業。
所以就一直克制著。
演道士,也不真入道,演狂人,也不真癲狂,作正道,就一定事事留有余地。
做過客,就不敢大刀闊斧的去改變不會久留的世界。
一切都是因為克制和貪婪,貪婪的想要見到更多的風景。
但是,如果自身全無特色,完全克制,那么自己跟外物又有什么區別呢?
沒有自身這個參照,又何來萬物風景?
極端,或許不是人生所必須的。
但極端,以正面的含義來解釋,也可以稱為堅定與果敢。
如果自身的道標不夠堅定,無論后天還是先天,都只是空有力量的廢物罷了。
“我凡人而已,連自己可能的錯都不能容忍嗎?”
瞬閃元荷身前,方云漢一劍劈出去。
這一劍哪有劍的風骨?
簡直劈的像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