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使用的這把劍更非凡品,乃是當年魚梁大澤之中的最后一頭橫公魚,直接放置在法壇之上,叩拜百日,使其骨骼吸收了所有的血肉精華,以魚皮為鞘,以魚骨鑄劍。
每多拜一日,魚皮魚骨便縮小一半,直到最后,劍鞘長四尺,劍柄出鞘,整柄劍長四尺七寸半。
劍號,橫公。
這樣的一柄法劍,隨意一劍揮出,便幾乎可以重現當年那頭橫公魚出水撲擊的五成力道,那是足以將三四百名鐵甲士兵打個四分五裂的妖蠻巨力!
可是穿心法師駕馭這樣的一把飛劍,將巨力凝聚在一線劍鋒之上去攻擊那頭怪魚,卻往往只能刺入魚皮下半尺不到。
而且傷口并不流血,劍身一旦離開,魚皮隨即緊閉,就像是沒有受傷一樣。
“十四年前,本座的橫公劍還沒有祭煉到今日的程度,都能以一己之力與其分庭抗禮,可自從這頭魚妖重現之后,這四年來所展露的種種異力,越來越叫人心驚。”
穿心法師遙遙望著那條怪魚盤絞撲動,四周大量的水流受到怪魚的影響,如同一條條水龍騰空飛撲,去影響橫公劍的運行。
飛劍的速度雖然遠勝過那些水龍,但水龍數量太多,體積也更大,總有一兩道激流能夠打在劍身之上。
水珠如同碎玉,劍身發出鏗鏘爆鳴,穿心法師的臉色有些難看。
“只靠吃了這些小島上的一些愚夫,真的能夠成長到這般地步嗎?”
“必定是十四年前那個和尚,可他若真有這樣的神通,又何必心甘情愿的喂了魚。”
在諸多島嶼之間流傳的說法,是說當年那個和尚設法走入魚腹之中,以身藏毒,想要毒死這只魚妖。
穿心法師卻很清楚,那和尚根本沒帶什么毒藥,只是自顧自的去填了那只魚妖布滿利齒的猙獰大口罷了。
怪魚被橫公劍切割數次,雖然看不出有多重的傷勢,卻也吃痛,發出憤怒的吼聲。
一般河流湖泊之中的魚,是沒辦法發出聲音的,只有海中那些大魚能發出奇妙的聲調。
但是這條魚叫起來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曼妙古老似的空靈之氣,那更像是上百群瘋牛在一起吼叫。
它的外表近似于一頭大鯨,但長度足足接近七十丈,而且魚皮的背部呈現出黃綠色澤,帶著粗糙的角質感,頭部有兩個黃綠色的大眼睛,竟然還有厚重的眼皮。
那一張大嘴從頭部左側開到右側,張開來的時候,上下之間的距離不下于十丈,里面滿是鐘乳石柱一樣的森白牙齒。
宏大的聲波被這頭怪魚凝聚成柱體,轟向了穿心法師。
穿心法師身子騰空而起,他的飛劍還沒有回來,但通幽之術,召喚出四個沒皮猴子一樣,凡人肉眼不能見的小鬼,兩只抱著他腳,兩只抱著他手臂,助他飛在空中。
那一片礁石灘,被聲波氣柱炸得粉碎。
大魚一擊不中,身子往下沉了一段距離,它所在的那一塊水面整體的往下凹陷,大量的水流被它一口氣吞了進去。
水波高速沖擊的聲音,甚至像是一道悠長的號角。
緊接著,大魚探頭。
那些湖水在它肚子里走了一遭之后,已經在它有意識的控制之下,變作了高溫的霧態。
爆炸性的水霧氣柱,混雜著音波,對著半空中的穿心法師噴過去。
隨著四只小鬼攜帶穿心法師閃避的動作,氣柱在空中橫掃而過,緊追不舍。
四只小鬼嘰嘰喳喳的怪笑著,做出種種驚險的姿態,帶著穿心法師飄來蕩去,一只小鬼的屁股被氣柱擦了一下,半個身子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