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獅子,法力雄渾,氣力悠長,幾有拔山填海之威,老夫雖然專攻肉身,但力氣方面比起他來,卻還是要遜色一籌。”
“你只憑目光,就引得老夫體內氣血翻騰,生機勃涌,甚至不由自主的在體外顯現出火焰意象,而后,迎頭撞上了老夫十成蓄勢的一拳,居然沒有被當場打死,神速變化,可以稱得上是技近乎道,其中巧妙,亦是老夫所不及也!”
“還有他……”
岳天恩一腳踩著青獅魔王的背部,猩紅放光的視線微微抬高了一些,從金翅大鵬雕移向某一個莫名的方向。
本就充斥著火紅烽煙的一方天地,隨著他這樣的一個動作,而更顯得熱烈昂揚,躍躍欲試。
烽煙霞光,陽和氣血構建出來的這個龐大力場,隱隱向著數十里外更遙遠的一個地方投注、壓迫。
那里是一片小小的湖泊,湖面如鏡,三面山崖,本來粗糙聳立,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突然打磨得如鏡面一般光滑。
純粹狂放的拳法意志隔空而來,山壁崩裂,大片的碎石砸落,湖面掀起波瀾,不復鏡面光澤。
然而山壁碎了一層,又是一層,依舊光滑如鏡,鏡光彼此投射,波瀾疊起的湖水,每一個波浪的斜面,也仍如同鏡面一樣,依舊反照著這些光澤。
鏡碎千百回,鏡光依舊在,波光粼粼。
“這鏡光背后,應該就是你們三只妖魔之中,排行老二的那只白象了吧。”
“他雖然還沒有正式現身,但是這鏡光之中的窺探,以及莫名縈繞在老夫心頭的一股惡意,使我在激戰之中,也不得不時時刻刻分出精神,斬滅雜念。”
“其神通法力如何,還不得而知,這份靈覺之敏銳,隔著上千里攪擾老夫的心境,同樣是老夫再活一百年,也弄不出來的微妙手段。”
岳天恩話音未落,那座湖泊及三座如鏡面般的山壁,一同粉碎若塵。
水面上霧氣升騰,山壁上粉塵彌漫。
一身銀袍皎皎,象頭人身的白象妖王,左手銅鏡,右手長槍,在煙塵水霧之中現身,緩緩浮空。
“一百年,呵!不知道你是在自謙還是在嘲諷,但無論你的話術之中用的是什么手段,你的真實目的都已經被本王給看穿了。”
白象妖王智慧帷幄,臉上的象鼻微微舒卷,發出低沉的嘯鳴之聲,“你的這一股氣血神意,覆蓋方圓三十六里,并不是只能覆蓋這么多,而是因為只有保持在這個范圍內,其強度才足夠壓制三弟。”
“本王現在卻在你的控制范圍之外,只要我在外面發動攻勢,你就不得不分薄力量,三弟的限制就會松動,等他速度上的優勢發揮出來,我們就可以再度化被動為主動。”
“所以你輪番夸贊,自認我們三者之中,每一個都能勝你一籌,無非是想要挑釁我們三兄弟的威嚴,激起我們的傲氣,讓我們繼續近身與你纏斗,主動踏入你身邊三十六里的范圍之內。”
“哈哈哈哈,想要與本王斗智,你以為本王會中你的計嗎?”
山崖之上隱藏著的龍女,心中暗道:“原來是這么回事。老爺子看起來是一力降十會的那種人,原來也會用點計謀。可惜這計謀卻被那白象妖王給點破了……”
她豈會知道,岳天恩用不用計謀,完全是一件不確定的事情。
倘若他偶爾想起來在戰斗之中用上了計謀,那他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計謀也是實力的一環,也是戰斗的基石,沒有什么不妥的。
如果他哪次忘了用計,而對面用了計謀,并且還得逞了,那他說不定就會怒意高漲,一邊借憤怒推發出更強的拳力,一邊痛斥對方不夠純粹。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一場戰斗只要完結了,你再去問他是誰用了計,計謀陷阱的細節是什么,他當真未必會記得。
謀略外物而已,拿起放下,隨緣隨心,我用過的不必掛懷,用于我的也不必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