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謝謝楊總!”王礦長使勁瞪了小舅子一眼。
順河煤礦是一座高瓦斯礦井,瓦斯每天都得抽,抽放站必須盡快修復。
楊東升很想告訴他們,現在的順河煤礦已經不是高瓦斯礦井了,但他又沒法跟他們解釋,順河煤礦怎么就變成的低瓦斯礦井,只能看著他們忙碌。
修復工作不僅是地面的事,必須先通知井下的抽放隊,暫停瓦斯抽放,整個生產進度都要受此影響。
“王礦長,咱們礦上為什么不把這些瓦斯利用起來?這樣白白排放掉太可惜!”
“這個有點難!咱們抽出來的瓦斯濃度太低了,國外倒是聽說有坑口瓦斯發電站,國內現在還沒有這個技術。”
楊東升當然知道抽出來的瓦斯濃度不夠,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他剛剛看過,那幾個斷層處,現在甲烷含量高的嚇人,“能不能直接燒,試試不就知道了。”
有人把閥門稍微放開了點,先用打火機點燃一根木棍,把木棍伸到管道前。
轟的一聲,一道明晃晃的藍色火焰燃燒了起來。
除了有一股刺鼻子的氣味,其他跟家里的燃氣灶差不多。
“咱們燒水的鍋爐是不是能用這個?”
燃氣鍋爐跟燃煤鍋爐是有很大不同的。
順河煤礦想出的方案簡單粗暴,直接引了一條管道到鍋爐口,瓦斯跟煤一塊燒。
順河煤礦燒水用的,還是那種非常老的鍋爐。
反倒是怎么保證穩定供氣成為了一個難點,儲氣要比儲煤復雜的多。
“這要是多了,咱們是不是還能向外賣!聽說市里正在搞燃氣管道。”
“向外賣就算了!”
咱們國家的煤層氣儲量世界第一,埋藏深度比頁巖氣淺,總儲量又遠高于頁巖氣。
煤層氣沒發展起來,除了技術方面的因素,還跟煤企與油企的爭斗有關。
前世楊東升聽過一種說法。
西部某煤炭企業,根據當地的地質情況,摸索出了一套適合當地的煤層氣抽采技術,煤層氣產量大增,自己用不了,準備向所在的城市供氣,可是卻捅了馬蜂窩。
煤層氣跟煤炭雖然是共生關系,但是開采權卻不在煤炭企業手里,而是在油企手中。
結果油企不但禁止了煤企繼續開采煤層氣,還企圖占據那一塊資源。
但煤企也不是吃素的——我的煤田,我開發的技術,憑什么讓給你?
直接就把石油企業關在了門外。
最終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一邊是國內每年幾百上千億立方米的煤層氣被白白排放掉,另一方面是油企花費巨額外匯,去澳大利亞進口液化后的煤層氣,開采技術難度更大的頁巖氣。
后來雖然國家出面,雙方達成和解,但是時間已經耽誤掉了,頁巖氣開發已經投入了巨資,無法停下來。
楊東升的小肩膀,可扛不住石油企業一擊。
一直折騰到夜里,才終于收拾利索。
王礦長留楊東升吃飯。
眾人一起來到食堂,幾大盆米飯,一盆紅燒肉。
楊東升面前還多了一份炒菜,一盤炒龍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