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原來就是開闊的海面,幾人劃著艄舟又沿海岸向東邊行駛了二三里在一片沙灘上登了岸。隨后朝岸邊樹林里跑過去。
小嘍啰“木頭”看寨主走遠了,就轉身藏在洞口外面的礁石叢里。過了不一會兒,忽看到有火把的亮光從白曄去的方向傳來。一艘艄舟由遠而近,“木頭”定睛一看:原來是寨主,他松了一口氣,忙從礁石后出來。
艄舟靠近,只見寨主身后還跟著四個人,卻是不認識的。木頭問道:“寨主,怎么才走就又回來?”白曄說:“才走不遠就遇到了救援。穆行主已經跟他的人上了船,因天黑路遠,怕手下找不到地方,特來讓我去把穆姑娘帶來。”木頭奇道:“看來這穆氏舶行的火長卻是不中用,連鼠尾礁都找不到。”
白曄聽了撲哧一笑:“他們找不到,我卻一定找得到。你到船上來,咱們一起去。”木頭歡天喜地的忙跨上一只腳準備上船,白曄伸出左手去拉。
火把映在船頭,將黑漆漆的夜色劈開。在跨上船的那一瞬間,木頭瞟見了白曄左手腕露出的一角刺青,猛然一怔。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白曄一把拉到了船上。艄舟掉頭向著深海駛去。
木頭蹲在舟上瑟瑟發抖,面如死灰。
白曄笑他:“怎么這般害怕?難道我會虧待你?”木頭噗通跪在船板上:“大,大爺,你,你饒了我吧。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曄似笑非笑:“這說得哪里話來?既然你不想跟著我了。那就家去吧。”
木頭聞言戰戰兢兢站起來,只見白曄身邊有個人上前一步,揮起了大刀。木頭隨著劈下來的刀刃滾落到了海里,白曄往下一看,卻是一點浪花都沒有激起。
“卻是機靈的一個,可惜了。”那白曄用惋惜的口吻說著。回頭對手下吩咐:“丑東北向,大約三十里。出發!”話音剛落,他一個手下忽然一躍而起,跳入海中,朝岸上奮力游去。白曄急命人朝水里射去,卻沒有射中,那人逐漸游遠了。
白曄看著海面恨恨的說:“管不了他了。咱們一定要趕在干爹之前找到穆彬彬。”
隨即命令艄舟繼續行駛。
等艄舟消失在夜色里,海面上忽然冒出了一個人頭。那人隨后也朝岸邊拼命游去。
夜色更加濃重。一座孤零零的狹長礁石矗立在海上。這礁石不大,寬一丈、長七八丈,彎彎曲曲宛如鼠尾。
一艘艄舟泊在礁石邊,岸上站著四個拿刀的海匪,穆彬彬正跪坐在他們旁邊。
兩天前她就被帶出了勿語村。仍然是被蒙了眼睛,捆上雙手。婉茹給她挎上一個牛皮的水壺,在她懷里塞了些干糧,安慰她白曄一定能送她回家。
彬彬心里卻在七上八下的打鼓。自從那天早上被白曄調戲之后,她對自己能不能順利的回家產生了巨大的懷疑。她度日如年的過了這些日子,直到白曄帶人過來,她才一下子醍醐灌頂般鎮定下來。
該來的總歸會來,躲是躲不過的。
她在船上顛簸了一天一夜,來到一個島上,又在昨日晚間被帶到了這個礁石上。
她已經在這里等了快一夜。海匪們客氣的除去了蒙在她眼上的黑巾,也解開了捆她的繩索。她大概聽到他們的只言片語,知道如果順利,天不亮她就可以見到爹爹了。可此時,啟明星高掛,她不知道為何爹爹遲遲不來,心里正經歷著焦灼的等待和無盡的猜測。
忽然,有個海匪叫道:“看!有船過來了!”彬彬忙站起來朝海上瞭望。果然,一條艄舟打著火把由遠而近。當艄舟近到可以看清舟上人的時候,她不禁疑惑:按照計劃,交易成功后白曄會發響箭為號,這些海匪就乘舟離去。怎么白曄會過來?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著,白曄已到跟前。
一行人棄舟登岸。看守的幾個人過來問:“寨主,怎么你親自過來了?難道那穆行主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