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白曄帶人投奔了翟五,在海上劫掠之時才偶然遇到了白暉。因怕手下人找他麻煩,兄弟兩個只是秘密的聯絡。
白暉告訴他自己在流浪中遇到了一個海商,看他機靈,就認他做干兒子,他就跟著他一起出海討生活。但后來白曄發現白暉的干爹讓他干的是殺人越貨、侵占私財的事,不像真正的海商;可他那干爹也不是海匪,并沒有立山寨。白暉對他這個干爹三緘其口,直到現在白曄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
一個月前白暉告訴白曄,干爹讓他襲擊一艘穆氏舶行從婆羅洲回來的貨船,并說一定要將船上的人全部殺死。他怕白暉做下這驚天大案將致殺身之禍,就在那日架了六條平沙船前去阻止。去到以后才知道穆氏的貨船已經脫困。白暉將一個被打昏的姑娘交給他,說是穆行主的女兒。他怕干爹對她不利,無法將她帶回去,托哥哥看顧。白曄就把那姑娘帶回自己船上。為了日后不暴露行蹤,他故意從丁勝的寨子西面朝寅西繞行。
“那日我們看到的援軍其實是白兄弟。”穆翊帆對彬彬說。
“那你怎么會想到要拿彬彬換贖金?若是讓白暉的干爹發現,你不怕他報復?”無岐聽了半天,木著臉問道。
白曄輕蔑的笑笑:“我跟我兄弟的干爹本沒有交情,況且我們本來就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誰又能怕誰?穆姑娘既然在我手里,自然不能白白養了她這幾日。而且…我這兄弟對穆姑娘甚為迷戀,遲早被他要回去。我雖然是個海匪,可也不會助我兄弟奸淫良家女子。所以才會想到用她來索些贖金,快些將她送走。”
無岐聽了一張臉更加陰沉,下意識的往彬彬身邊靠了靠。
穆翊帆知無岐心思,寬慰他道:“賢侄不必在意。白兄弟作為海匪,這樣的想法可以理解。我也不以為意。況且,幸虧他心存善念,才保全了彬彬。”見穆叔叔都這樣說了,自己也不便再說什么。
白曄對穆翊帆的話頗為感動,對穆氏諸位抱拳道:“穆行主如此寬宏,讓白曄汗顏。這事是我兄弟犯得錯,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替他挽回一二。他也告訴過我,為了此次能夠一擊而中,他干爹親自來坐鎮指揮。他所犯之事固然可恨,還請諸位暫時忍耐,且等他日查出罪魁禍首,再對他按罪論罰。”
彬彬聽了這話不由心情復雜。她也明白那日調戲她的恐怕并非是白曄。白暉雖然可恨,但他也為了救她死在了鼠尾礁上。如今聽白曄話里對白暉不乏兄弟之義,若讓他知道白暉已經死了,不知他該作何反應。
正這樣想著,只聽得白曄問她:“穆姑娘,你可遇到我那兄弟?”
彬彬一向不會撒謊,猶豫著點了點頭。
“那他現在哪里?”“他…”彬彬更加猶豫。
白曄看她表情,更加焦急,抬頭看著無岐,“他可是跟無岐公子交了手?”
“不,不是。”彬彬見他誤會無岐,忙一股腦說了:“他上礁石要帶我走,誰知后趕來一群殺手要殺了我們。他跟他的手下拼死抵抗,只讓我上了船先走,我遠遠的望見他…他被砍倒在那里。”
白曄一陣頭暈目眩。
穆翊帆扶住他:“彬彬說了是遠遠望去,看的不一定真切。白兄弟且莫傷心。”
過了一會兒白曄方才睜開眼睛,定定地對穆翊帆說:“那追殺他的一定是他那干爹。他說過那賊人定要穆行主和穆姑娘的性命。如今我救了穆行主,他救了穆姑娘,我們兄弟兩個已經跟那賊人結了梁子。也罷!”忽地招呼他幾個手下一起給穆翊帆跪下:“穆行主,我白曄今日帶兄弟們歸順穆氏舶行,誓要幫穆行主抓住此賊,為我兄弟報仇!”
穆翊帆欣喜不已,握著白曄的手道:“何其有幸!善哉善哉!我穆氏舶行今日收白兄弟,如虎添翼,今后同舟共濟、富貴綿長!”
說著扶起他,也不管其余眾人,攜了白曄的手往海邊走去。
杜炳正皺了眉問鐘岳成:“這白曄何許人也?竟讓主人如此得意?”鐘岳成笑了:“何許人?難得的人!你若是跟他打過交道就會知道此人才智過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主人慧眼識珠,昨夜已經喜歡的不得了,今日他自己來投,豈有不欣喜若狂之理?等回了泉港,召我穆氏大聚,那時你便知道。”說著拍拍他肩膀,跟著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