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保痛苦的說道:“主,主人容稟。我本來在島,島西北駐守,宋全勝在我東南。誰知夜半他忽然開船過來,不由分說連擊我三個鐵火球。炸傷我水兵好幾十,我派人揮舞旗語、發信號煙火都無濟于事,近了他還放火箭過來,我只好還擊。”
宋全勝聽了張長保的話連連叫苦,因他腹部受傷,說話聲音更小:“主人…我船上有奸細!”斷斷續續停頓了好幾次才把話說清。
原來昨晚他奉鐘堂主命令,待主人上島后就火眼洞開、弓弩上弦;把投石機、鐵火球均準備到位后,架不住副綱首李蛟慫恿,到船艙里和他一起偷偷飲酒。才喝了兩杯就人事不省,再次醒來卻是被劇烈的爆炸聲驚醒的,才發覺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在艙里的柱子上。因為無法移動,他被鐵火球炸裂飛濺的碎屑傷了腹部。直到早上杜炳正的人來找才知道昨晚自己的船和張長保的船發生了火并。船上還活著的水手說,夜半李副綱首突然傳令向張長保的船開火。說是得到了鐘堂主的命令:張長保是奸細,要全力剿滅他。
“那李蛟哪里去了?”
“不知道。后來戰況膠著,水兵們被炸,死傷慘重,船上的人沒有注意他去了哪里。”宋全勝回答。
穆翊帆隨即對鐘岳成說:“他船上還有誰活著?一個個去問問當時的情況。”鐘岳成回答:“已看過了,在船上還有數十個活的。現在都關在艙里,由阿正的人在審著。”
穆翊帆點點頭,好言安慰了那兩個綱首。讓手下派隨船的大夫好好診治,就把他們安排在杜炳正的船艙里住下了。
隨后對鐘岳成說:“你自己船上的事查清了嗎?馬貴到底去哪里了?”鐘岳成忙回答:“屬下已去了一趟。那百十個抬錢箱的是臨來時現招的雜役,名冊在袁掌柜那里,具體還要等回到泉港才清楚。屬下船上的水兵除了跟到島上的八十個人,其他都在船上待命。昨夜張長保和宋全勝交戰時,有個鄭六七的手下到船上找馬貴,讓他去跟著調停。馬貴帶了一隊人二十幾個乘著五艘艄舟去了,卻沒有再回來。”
“既然是調停就該開著船去,哪里有自己帶二十幾人就去的。那個鄭六七的手下和馬貴看起來很可疑,鄭六七恐怕也不清不楚的,一定要找到他們。”穆翊帆說道。
鐘岳成點頭:“白兄弟已和他幾個得力的手下跟阿正和無岐公子一起到島上去搜。若是在島上藏匿,有他們在料想一個也不會遺漏。但若是落到海中,卻是找不到了。”
穆翊帆說:“不管怎樣難找,我都要得到確實的信息。”他踱了兩步,又說:“我在海上遇襲、彬彬被掠;昨晚我又被人追殺一整夜,你安保堂下三大綱首發生火并,兩個重傷、還有一個下落不明,你的親信馬貴也不知蹤影。舶行發生這么大的事,不查個清楚明白往后我們還怎么在泉港立足?”鐘岳成忙拱手行禮:“主人放心,阿成定要找到那賊人,給行里眾位兄弟一個交代。”
正說著,有人來報說杜堂主和白兄弟帶著鄭六七回來了。穆翊帆忙讓他們進來,話音未落,那幾人已經進得艙內。杜炳正稟報說已搜查了全島,死傷者無岐公子正在核對和記錄,只是那五十個錢箱不見了蹤影。
“不僅想殺人,還要劫財。”穆翊帆冷笑了一聲。偏頭又看鄭六七,只見鄭六七衣冠不整、滿身傷痕,見了穆翊帆“噗通”就跪下了。
“主人!阿七不才,中了賊人的圈套。我本見島上火起,猜測主人遇到危險,就帶人去救。沒成想半路遇賊人劫殺,我手下被斬殺殆盡,我和幾個親信慌不擇路不慎掉到了白兄弟挖的陷坑里,方才保住了性命。只是陷坑太深,我們幾人上不去,直到杜堂主他們來救才出來。”
穆翊帆來回的踱步,鄭六七只好跪著。他又說:“主人,不是阿七不聽命,而是當時情勢緊急,來不及請示馬副堂主。”
“這么說你上島之時張長保和宋全勝還沒有火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