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翊帆嘆道:“你只道自己的兒子珍貴,卻不知道別人的兒子亦是爹娘的心頭肉。若還存著些良心,怎么會喪心病狂的害了祁阿強母子?”
說著猛地一拍案幾:“把祁阿強的事前前后后的說清楚!你們設下這苦肉計究竟意欲何為?”
何長順臉色漲紅,咬了咬牙又說:“若是行主能放了昌兒,小人必能說的清楚!否則就是把我一刀一刀剮了,我也不會說半個字。”
鐘岳成嗤笑一聲:“呆子!想殺你兒子的哪里是我們?不是白兄弟和無岐公子,你那兒子如今早成李蛟刀下鬼了。”說完,朝廳堂門口站著的手下使使眼色,那從水莊被救出來的半大孩子立時被帶到了堂上。那孩子一見何長順,哭著撲過去,抱住父親大哭。邊哭邊把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倒是說的實話,沒有瞎編。何長順眼見兒子安然無恙,又聽到孩子這樣說,不由也落了淚。
穆翊帆等那孩子說完,又開口道:“舶行里早有規矩,無論犯了何事,禍都不及妻兒。你在行里這么久,應該清楚。你雖不再認穆某做兄弟,穆某卻還記得你的好處。放心,你兒子少時便由你媳婦帶回去。”
這時何長順的媳婦從堂下上來,見了穆翊帆下跪磕頭,嘴里千恩萬謝說個不停。又對何長順說:“不叫你跟他們那些腌臜破爛攪在一起,你非要做。如今趕快跟穆行主說清楚,也好給我們母子一個出路……”嚶嚶嚶哭個沒完。何長順一臉木然。邊上有人過來把她勸下去,那婦人方帶著兒子下去。
穆翊帆又對何長順說:“我決不食言,你兒子如今已經被你媳婦領回家了,你還要說甚?”
何長順抬頭回他:“既然行主救了我兒子,在下也無以為報。行主要我交待清楚,我舍得這條命就是!只是那人行事狠毒,我怕他……”
“放心!我已安排人送他們母子遠走了。除了我和幾個親信,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何長順放了心,重新跪好,對穆翊帆說:“行主,屬下背信棄義,做了那下作事。而今愿意將一切坦白。”
“好,既然有這決心,你可愿意指認李蛟嗎?”
“愿意”
于是,穆翊帆令人將李蛟帶到堂上。兩人一打照面,凝眉對視一眼。
穆翊帆也不在意,問兩人道:“而今已到了這步田地,也不用我多說利害。你倆個各自說說,那罪首是誰?”
李蛟搶先說道:“還能有誰?就是馬貴。”
穆翊帆看向何長順。他一字一句說道:“不是馬貴,是鄭六七。”
“你……你這貪生怕死的鼠輩!”李蛟狂怒的沖他咆哮。
白曄在穆翊帆身后開口道:“李賊何必咆哮?就是他不說,穆行主早已猜到是他。如今不過求證而已。”
“那鄭六七怎么謀劃出這些事端的,一一說給我聽。”穆翊帆說道。
何長順微微點點頭,不再看李蛟那吃人的目光,終于將這案子來龍去脈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