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顧懷明正在總督府中,他在此處正式向韓奇拜師。
顧懷明在十五歲時已經考中了舉人,原本準備到江南跟隨名師潛心學習三年再去京師考進士。
未曾想到沈家出了那樣的事,沈家是顧家的連襟,也是政治盟友。
顧懷明正在同韓奇說話,兩人方才談論過時文經義,這顧懷明卻突然因為一件事情愣了神。
韓奇端著茶開口道:“你那夫人倒真是頗為賢惠,那姜家女同你好歹也算是有過姻緣,也多多少少是因為你顧家才淪落至此的。”
顧懷明:“姜家當年確實無辜。”
韓奇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開口道:“想來這余家女倒是識禮數,只是余家老太爺倒真是詭詐之極,竟然誆騙你做了贅婿,若是我早些日子來此,定然能為你做主……”
顧懷明突然開口道:“老師,我是主動來做顧家這個贅婿的。”
韓奇頓時來了興致,他笑道:“怎么,莫非是因為余家小姐的緣故?你才來做這贅婿的?”
顧懷明知道韓奇是在開玩笑,他笑道:“老師莫要說笑了。”
余明珠知道顧懷明今晚不回來,便沒有給他留燈,自己安置了。
她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做哪些噩夢,可是睡著之后,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卻一件件在夢境中重演。
這一場夢,足足做到了第二日清晨。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發覺顧懷明已然回來了,他身上帶著一股子寒氣。
染冬服侍著他換了輕便的衣服,顧懷明發現余明珠醒了,便朝著余明珠說道:“今日天氣倒是異常寒冷。”
此時尚且在七月中旬,往年應該極為炎熱才是,但是此時的天氣卻有一番初秋之感。
余明珠坐起來,她個人不喜歡睡覺穿得多,此時身上便只有一件紅色的肚兜和裹衣,她隨手披上一件輕紗薄衫,烏黑秀發披在后背,整個人看起來分外誘人。
“染秋,給我準備些洗澡水,昨夜做了一晚上夢,出了一身的汗。”
余明珠坐到顧懷明身旁,染冬端過來了一杯茶。
“我聽余家的老人說,若是出現這種天氣,那今年必然是個寒冬。”
顧懷明似乎突然來了興致,他開口道:“夫人還懂天文?”
余明珠笑了笑:“我只學了三字經與論語,只算是識得幾個字,哪里會什么天文,只是聽老人家說過幾句而已。”
顧懷明繼續道:“原來如此。”
余明珠繼續說道:“夫君昨夜去了何處?”
顧懷明眼皮子一跳,心想這女人總算是問了一個該問的問題。
“去了韓總督府上,有幸拜為老師。”
余明珠自然是知道的,上輩子顧懷明也是直接擺了韓總督為師,她當時既覺得顧懷明有出息,又害怕他太厲害而看不上余家。
可是此時余明珠卻覺得真心高興。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夫君。”
余明珠站起來朝著顧懷明福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