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姜姑娘雖說是對著顧懷明說的這樣的話,可是眼睛看的卻是余明珠。
余明珠看著自己的腳,倒是絲毫不給姜姑娘對視的機會。
顧懷明長舒一口氣。
“我無意納妾。”
顧懷明說罷離開書房,拉住余明珠的胳膊往外走。
外頭太陽正好,余明珠用袖子擋住眼睛,顧懷明走的極快,倒像是有些生氣,他將余明珠帶到一處綠樹花園下。
面色有些嚴肅道:“你可記得那一晚對我說過的話?”
余明珠回道:“什么話?”
“我們成親才幾日,你這便記不住了?”
顧懷明的目光有些奇怪,余明珠討好道:“我今日說的也不算是糊涂話呀?”
給自己的夫君納妾,還是如此美妾,如何算的上是糊涂話?
顧懷明背過身子,對著墻生悶氣。
“看來你也不算是糊涂,可是為何總是說這些糊涂話?”
余明珠拉住顧懷明的手,擠到他的正面,笑著說道:“我這也是想討夫君的喜歡,那姜姑娘同我一樣,也是想討夫君的喜歡,我二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余明珠說這話顧懷明臉上神色并未緩和,反而越發生氣。
“夫君如今成了韓總督的弟子,日后若是能參加科舉,考中進士,那便是社稷之臣,這也是他們姜家唯一的希望,姜姑娘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
余明珠說話之時,語氣無一絲嘲諷,竟真的帶有一絲同病相憐之感。
“姜家落敗有求于我很正常,那你這這江南首富余家大小姐為何也要這般委曲求全?”
顧懷明這個詞用得好。
余明珠突然笑了,她對著顧懷明說道:“夫君,我一點也不委屈,也談不上求全,因為我知道,我余家向你所求的東西,可比姜家的要麻煩上百倍,上千倍。”
……
余明珠從顧懷明處離開,已然是半個時辰后,周瑞大管家在門外候著。
余明珠有些納罕,這位忙人可是輕易不來內宅的。
周瑞看著四五十歲,生的極為周正,乃是余家的家生子,讀過幾年書,內外宅的事情都是他管著,余家外面的管事,余明珠倒是見過一個,是個有番邦血統的青年,只不過余萬三一直不讓她接觸那些事情。
“周管家好呀,今日怎么想起來到我這文瀾院?”
周瑞朝著余明珠行禮,笑著說道:“老爺前些日子說的錢柔娘和楊家兄妹到蘇州了,老太爺說讓給小姐來招待,讓您給安排差事。”
余明珠笑了笑說道:“這倒是為難我了,說到底也算是我的親戚,這樣吧,錢姨母便安排到賴娘子手下,跟著她學一學,日后也好管家,親戚在,我也放心,表姐便到內宅里,也不做丫鬟,等日后也算個小姐出身好嫁人,表哥嗎,便跟著周管家您到各地票號尋個差事,你看如何?”
周瑞臉色有些異樣,他開口說道:“小姐,這待遇是不是有些太過優厚了?到底不算是本家親戚,恐怕不是很合適。”
余明珠擺了擺手。
“父親本家也沒有多少人了,能開口自然是極為親厚的,我也不好讓她們真的為奴為婢,這就這樣辦吧。”
按照上輩子的記憶,這周瑞同錢江并非真的是關系好到穿一條褲子的,她記得在后來,錢江也想要法子將周瑞一家攆出去,可是奈何周瑞手里握著的東西太多了,余家也遠非之前的勢力。
錢江一個主子,竟然也奈何不了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