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聽到顧懷明這話,頓時覺得像是回到了上輩子一般,她也是這般同顧懷明吵鬧,顧懷明也是這般嘲諷。
余明珠只覺得腦袋里一陣尖銳的雜音。
就在這個時候,染冬和一眾丫頭端著菜上來了,丫頭們自然知道他們吵架了,所以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顧懷明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甚至比旁日還多吃了幾口。
可是向來能吃的余明珠卻什么都吃不下。
吃著吃著,眼淚還掉了下來。
顧懷明放下筷子,吩咐丫鬟把東西收拾走,他伸出手擦了擦余明珠臉頰上的淚珠,輕聲說道:“別哭了。”
顧懷明說完后,余明珠便擦了擦眼淚。
“讓夫君見笑了。”
顧懷明斟酌道:“夫人也是擔心自己的至親,我能理解。”
“多謝夫君。”
話說完之后,氣氛有些凝滯。
兩人沉默著沐浴就寢,吹滅燈芯的時候,都無人敢發出聲響。
畢竟這可是他們成親以來,發生的最大的一場爭吵。
他們的立場,終歸是不同的。
連著幾日,顧懷明都是早出晚歸的,雖說沒有鬧到分房睡的地步,可是府中也是人心惶惶,畢竟老太爺出海,他們東府又和西府鬧出來這樣的事情。
總覺得有些不簡單。
余家東府,東府偌大的院子,因著無錢修繕,已經有許多院子荒廢了。又因為是冬天,沒有一點綠植,所以顯得越發的蒼涼衰敗。
不過老太君她也看不見,她的慈溪院里可是一片祥和。
余寶慶捂著臉跪在老太君面前,余明湘面上著急,可是卻沒有絲毫辦法。
許多日子不見的余珍倒是站在堂前,雖然臉上長了許多痤瘡,但是精神確實好了不少。
“母親,寶慶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就是個癡兒。”
老太君冷著臉,站起來很狠地踹了一腳余寶慶。
“若是沒有你,明珠說不準還能看在我的面上,把這件事情翻過去,可是你看現在滿城傳的都是什么,說我們東府要謀他們西府的財,被人這樣戳脊梁骨,我還不如死了干凈!!”
老太君說著便往一旁撞去。
王氏趕忙拉住老太君,柳氏弱弱地說了一句:“不如讓寶慶去請罪,明珠和寶慶最是要好,左右不過是姐弟吵架,想必應該會……”
余珍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氏“有你說話的地方?”柳氏畏畏縮縮地低下頭。
昏昏沉沉地余寶慶聽到這句話,趕忙抬起頭:“我這就去給明珠姐姐負荊請罪!”
這余寶慶撞開身旁的丫頭,不管不顧地跑到外頭,老太君便是有心攔,卻也攔不住。
況且他也沒想著要攔。
余明湘卻有些不樂意,可是終究沒說什么。
余珍斟酌道:“老太君,寶慶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讓他去西府,不知道會說出來什么話呢。”
老太君悶聲道:“明珠他們到底是一起長大,總歸是有些情面的。”
余明霞眼睛里閃過一絲恍惚。
現在的明珠姐姐可不是一個講究情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