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百順說話的時候,還看著坐在一旁的老太君。
他這話說的倒是極為有趣。
老太君輕咳一聲:“明珠,我一個老人家,管著整個東府,難免有所疏漏的地方,有句話說的好,一筆寫不出兩個余字,你若真的是惱恨我,我便這輩子都不見你,你我祖孫情分也算了結了,只求你看在一家子兄弟姐妹的情分上,不要讓余家散了。”
老太君捂著臉,哭的極為傷心。
余明珠眉頭微微一挑,這夫妻倆不是一條心,余百順顯然不想給這老太君什么面子,老太君倒是一副極力保全余家的樣子。
可若真往深里頭想,她真的將這件事情告到了官府,以她和顧懷明還有韓奇的關系,梁知府就算想要包庇,卻也無從下手。
可是余家就真的散了,這對她并不是一件好事,她曾祖父散落在大梁四方的門生,也是余家最為穩定的政治資源。
老太太是想拉著大家一起。
余明珠輕笑:“老太君說的哪里的話,那老潑婦早就去見她老子娘了,如何還會有嘴污蔑老太君。”
老太君頓時一驚,她花了大價錢從京城請的殺手,都進不了西府,錢江在西府經營多年,西府內宅的事情,他也管不著分毫。
現在那黃公公離了西府,不知為何里頭又進去了一批高手,別說是殺人滅口了,她現在都不知道那賴大娘子此時到底在何處。
“你說的可是真的?”
余明珠看了一眼染夏,染夏退下去,不一會兒,她掂著一個黑色的絨布包,染夏把那絨布包遞給老太太身邊的賴二娘子。
賴二娘子接過來,然后遞給老太君,老太君打開那絨布包,然后發現是一個漆木的盒子。
眾人的目光都放在那盒子上。
余明珠笑著說道:“老太君打開盒子看看。”
老太君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打開了盒子,只見到那盒子里頭赫然裝著兩只眼珠,似乎是剛從人身上摘下來的,還冒著熱氣。
一股子血腥氣撲面而來,余家東府的這些都是嬌貴的,哪里見過這樣的東西,膽小地直接嚇昏過去,便是那些男丁都捂著嘴干嘔。
老太君趕忙把盒子蓋上,她顫顫巍巍地說:“珠丫頭,你這是做什么?”
余明珠忍不住惡心,淡淡說道:“我這是想讓老太君你放心呀,也是讓余家人放心,老太君有句話說的不假。”
余明珠接過染夏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一筆寫不出兩個余字,東府敗了,西府也沒有什么好處,自然西府也如此,只是不一樣的是,東府敗了,西府頂多名聲受些損失,或者有些生意不做了,可是西府敗了,整個余家不是滿門流放,便是滿門抄斬。”
余明珠這話說的不假,東府雖然有幾個官員,可到底都是些末流小官,可是西府不一樣,西府此時,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走錯一步,那便是要墜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東府的人卻不明白這一點。
余百順聽到這句話,原本昏聵的眼神,頓時犀利了不少,他看向老太君,略帶警告意味地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