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明笑道:“老師可謂是顧閑在世。”
韓奇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開口道:“卻也不知道顧閑那小子從哪里學來這些歪理邪說,竟這般有道理。”
顧懷明拿出來宣紙,深吸了一口氣。
開始寫信。
又過了兩月,已經到了十月,余明珠方才收到了顧懷明的回信兒。
染春的孩子貴哥兒已經會爬了。
他長得很白,看著和余寶仁有幾分相似,余明珠曾經命人抱著孩子去看過那余寶仁,可是余寶仁已經吸大煙上了癮,成日說些胡言亂語。
看來是已經瘋了。
染冬在屋子里鋪上厚厚的地毯,貴哥兒在地毯上爬來爬去,看起來分外可愛。
余明珠一直在看余允的那本書。
外頭的竹簾嘩啦啦響了一陣,染夏帶著一身寒氣進來了,余明珠也聽到外頭嘩啦啦的雨聲。
“外頭下雨了?”
染夏道:“下的還不小,奴婢方才從股票所回來,恰好遇到外頭送信的,小姐您看。”
余明珠接過來,撕開信封。
是顧懷明的回信,她臉上并未露出多少喜悅的神色,反而皺起了眉頭。
染冬忍不住有些擔心道:“怎么了小姐,莫不是姑爺在云貴遇到了什么事兒?”
余明珠搖了搖頭,她將信折好,對著染夏說道:“把這信燒了吧。”
染夏趕忙接過,也不看,便直接把信燒了。
染冬不解。
余明珠笑著說道:“姑爺寫的這信,若是被旁人看到了,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染冬一想到滿門抄斬,頓時覺得脖子一涼。
她趕忙到外頭把門給關上了。
“小姐,奴婢聽說西南現在可亂了,到處都是起兵造反的人,咱們蘇州現在還算安生,可是也有不少流民流竄至此,這新皇上登基,不是因為都變好嗎,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染冬喜歡到街上去聽人家說書的人瞎說,好些個說書先生,汪直要到今年冬天攻上岸。西北也是亂成一片,大梁四處又遭了災。
都說這天下要變了。
余明珠伸出手拍了拍染春的腦袋。
“他沒事兒,這次多給姑爺寄些金子去,他說咱們寄的銀票都沒地方兌。”
染冬:“……”
西南苗寨。
顧懷明和韓奇在苗寨休養了四個月,韓奇的身子終于好了,顧懷明跟著那位苗醫學了許多本事,還鍛煉了身體。
看著倒是比之前要強壯不少。
韓奇拍了拍顧懷明結實了不少的身子,忍不住感慨道:“你小子在江南那錦衣玉食的地方帶著,整日是衣帶漸寬,現在來了西南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倒是壯了不少,若是讓余家人看到了,恐怕要嘟囔上幾句。”
顧懷明卻只是笑了笑。
“老師病好了,準備作何打算?”
韓奇摸了摸自己長了不少的胡子。
“自然是要去李家,云南總督李世林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是讓我到他府上做幕賓。”
顧懷明點了點頭。
“早就聽說李世林頗具風骨,門下文士眾多,在這云貴之地也是少見,我們到他哪里,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