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家還真是一趟渾水。
只是這一次,她便是不愿意趟渾水,卻也要被迫下場了。
許是這成親實在是累,余明珠一眨眼便睡著了。
等到她醒來,外頭已經黑了。
原本熱鬧的院子也變得冷清了不少,她坐起來,瞧見屋子里的桌子上擺滿了飯菜,應該是有人來過了。
她輕聲說道:“染冬,染冬你在嗎?”
染冬趕忙從外面進來,她的眼睛有些紅,余明珠問道:“怎么了?眼睛怎么紅紅的?”
染冬笑著說道:“京師的風沙太大了,奴婢迷著眼了。”
余明珠并未放在心上,她坐起來,在染冬的服侍下將頭上的釵環去掉,又洗掉了臉上的妝容,換上一身輕便的衣物,開始吃東西。
醉醺醺的顧懷明被人扶著進了新房。
余明珠看了顧懷明一眼。
顧懷明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坐在余明珠對面。
拉著余明珠的手,笑著說道:“你怎么不等我掀蓋頭?”
余明珠看了他一眼。
“太困了,忍不住。”
顧懷明笑了笑,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頗為玩味地說道:“那交杯酒總該喝吧?”
余明珠拿起來杯子,同顧懷明喝了一口酒。
她覺著顧懷明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染冬退下,余明珠草草吃了兩口菜,便吃不下了,她現在有點想自己的孩子,便對著顧懷明說道:“小吉祥第一次住在陌生的地方,我怕她害怕,要不然把孩子接過來一起睡吧。”
顧懷明卻搖了搖頭。
“不忙,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同你說。”
顧懷明這副樣子,顯然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余明珠只好收斂起神色,顧懷明屏退眾人,自顧自拉著余明珠的手到了床邊。
“你的祖父和汪直是什么關系?”
余明珠看了一眼顧懷明,她輕聲說道:“似乎是有故,我也不太清楚,祖父似乎對他有恩情,夫君問這些做什么?”
顧懷明搖了搖頭。
“汪直招安了。”
這件事情余明珠早就知道了,所以顧懷明肯定不單單同她說這些。
“朝廷準備成立南洋水師。”
余明珠聽到這句話之后,頓時眼皮子一跳。
上輩子可沒有什么南洋水師,她著實不明白,余萬三到底是怎么操作地這件事情。
“這是當今圣上的旨意嗎?”
顧懷明搖了搖頭。
他站起來,輕輕地摸了摸余明珠的臉頰。
“今夜本來應該是我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只是我要進宮同老師一起商討此事,所以今晚……”
怪不得顧懷明臉色如此不好看。
余明珠伸出手掐了掐顧懷明的胳膊。
“我剛來你屋里頭的漂亮小丫鬟便給我下馬威,你現在又要出去,你讓我日后在這府里頭如何過活?”
顧懷明頗為無奈地說道:“我的夫人乃是縱橫商場的女強人,如何會陷在這后院之中,我這邊事急,便不同你多說了,我讓染冬將吉祥抱來。”
顧懷明說完之后,便換了身衣服離開。
只留余明珠一人,倒是頗為郁悶。
染冬抱著小吉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