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番終究是等不到了。
一身白衣的謝清之從外頭進來,他伸出手拍了拍顧懷明的肩膀,低聲說道:“沈兄,節哀。”
顧懷明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在同他說什么了。
可是謝清之卻又笑著說道:“沈兄這般失魂落魄,是否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
顧懷明依舊不說話,只見這謝清之接著說道:“你的舅舅顧閑曾經也跟你做過相同的事情,最終他后悔了,只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人的生命極為脆弱。
在一瞬間就會徹底消散。
“你到底想說什么?如果你是來嘲笑我地,那你做到了,我此時確實生不如死。”
謝清之拍了拍顧懷明的肩膀。
“我說了,我要同你結盟。”
顧懷明看向謝清之,謝清之笑了笑說道:“世上沒有后悔藥,你卻可以和余明珠再續前緣,你可知為何?”
顧懷明問道:“為何?”
謝清之微微一笑:“日后你見到顧閑后,他會同你講明白,不過你需得明白,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了。”
話音方才落下,謝清之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捅進了顧懷明胸口。
顧懷明一陣驚愕,他開口正欲說話,卻只覺得眼前一黑。
謝清之嘆了一口氣,將蠟燭踢翻,然后對著余明珠說道:“這是你們的最后一次機會。”
大火吞噬了靈堂。
京城之中流傳著這樣一個消息,便是那名滿天下的狀元郎為自己的妻子殉情,在妻子頭七之日,**而亡。
……
七月初七,夜,江淮大雨。
江南首富余家正門外,門廊上的紅燈籠隨風飄蕩,頗有幾分詭譎,只見到一陣驚雷響起,寫著喜字的紅燈籠被風雨撕扯的更厲害了。
越過氣派的余家大門,順著長長的抄手游廊,往余家大宅正南方向的文瀾院里,只見到穿著一位穿著喜服的男子,這位正是余家“新娶”的贅婿,顧懷明,只是在新婚夜被這余家大小姐余明珠給擋在了門外,一眾丫鬟和仆婦站在屋檐下,看著那位“贅婿”在雨里被淋成了落湯雞。
顧懷明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于大雨之中。
眼前周遭皆為熟悉的畫面,大雨瓢潑之下,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可是他卻依舊看清楚了,那扇門。
他知道推開那扇門,他就能看到余明珠了,可是當他打開那扇門之后,看到的卻依舊是躺在血泊之中的余明珠。
余明珠身下蜿蜒的血如同蛛網一般,將他整個人纏繞起來。
顧懷明發出一聲尖叫,他猛然起身。
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對面坐著謝清之,謝清之朝他露出一絲微笑。
“懷明兄方才夢見什么了?為何哭了?”
顧懷明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他輕聲說道:“我睡了多久?”
謝清之笑了笑說道:“半個時辰。”
顧懷明說道:“謝兄這酒當真厲害,半個時辰,卻讓我感覺過了有半生一樣長。”
謝清之看著遠處的船只。
“惜取眼前人方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