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她的染冬,染冬拉著她的手,哭著對她說:“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好不好?”
染冬的孩子如今成了大梁的皇上,可是余明珠心里卻很是擔心。
因為她最清楚對他們來說,這個小皇帝到底意味著什么。
無論是顧閑還是顧懷明,都從未想過讓這個小皇帝掌權,想古往今來的那些皇帝一樣,必要的時候,小皇帝甚至隨時可能會被殺死。
余明珠于心不忍。
她真的于心不忍。
燕兒走進來,端了一壺茶水。
燕兒笑著說道:“夫人,夜深了,你怎么還不趕快睡呢,明個兒京郊的工廠要開工了。”
余明珠點了點頭。
燕兒繼續說道:“奴婢今天去瞧了火車,真是新奇,你說洋人的東西怎么這般有趣,居然還能讓一個死物動起來,只是有些小,奴婢聽那個白頭發老頭說,在他們的國家,鐵路有幾十里那么長呢。”
余明珠看了看燕兒。
“你很喜歡這些東西。”
“新奇的東西誰不喜歡啊,只是那些老學究們總說這些是奇淫巧技,我就想怎么是奇淫巧技呢,咱們的工廠里用的那些機器,不都是洋人的玩意兒,如今就屬那些最賺錢,那些老學究們,家里頭不知道入了多少股呢。”
余明珠笑了笑。
“若是那些老學究們,能如你這般想也就算了。”
燕兒給余明珠錘了錘背。
“奴婢也就是在夫人跟前學了些東西,若沒被夫人挑中,也不知道被什么人糟蹋呢。”
就在此時,外頭突然進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旁人。
正是染夏。
染夏臉色無比蒼白,顯然是風餐露宿而來,染夏跑進來直接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夫人,奴婢對不住你。”
余明珠頓時大驚。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兒了?”
染夏說道:“吉祥小姐被人劫走了。”
這是余明珠的第二次噩夢。
余明珠甚至根本未曾同顧懷明告別,便直接同染夏離開了京師,她坐著船一路到了余杭。
宗人和宗明倒是挺安全地在西湖書院讀書。
余明珠又輾轉去了寧波,寧波港大船之上。
染夏安慰道:“小姐,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這件事情,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看好小姐。”
余明珠搖了搖頭。
“都是我,是我一味地信任那些人、”
染夏自然知道那些人是誰,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最后只得長嘆一口氣。
遠處一片蒼茫,余明珠居然在這條船上遇到了熟人。
只見到謝清之穿著一襲白衣站在欄桿之前,兩人對視一眼,余明珠率先開口說道:“謝兄這是要回寧波?”
謝清之點頭。
“安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