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隔著兩步遠的距離相望著。
陶良宇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清兒,你告訴我,你就是元帥,對不對?”
程清心頭一跳,干笑道:“你再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我哥哥呢?你們不是親手火化他的嗎?”
“是親手火化的,但是現在想來,那個人很有可能不是元帥。”陶良宇道。
程清抿了抿嘴,問道:“何以見得?”
“他的尸體是我親手幫他凈身換衣的,我記得元帥左臂上被元國大將烏孟田砍過一刀,留下了一個疤痕,但他的身上并沒有。還有元帥曾經為了救漆雕烈,肩膀被敵軍的箭射中過,應當也是會留下疤痕的。其他地方我就不舉例,可是這些統統沒有。當時我就很納悶,可是因為那張臉和元帥的一般無二,我又沉浸在傷痛之中,所以就沒想那么多。現在細思起來,全是破綻!”陶良宇激動地道。
程清從他說‘親手凈身換衣’她就覺得不妙,一個人的臉可以換,但是身上那些傷疤卻做不得偽。
例如她手臂上的傷疤,即使是到了現在,都還要一道淡淡的傷痕,還沒有完全被除去。
其他的傷疤更別說了,除了那些比較淺的沒有了,重傷過后的一個都沒有除去。
程清抿了抿嘴,道:“那只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
陶良宇道:“是我猜測,那你敢不敢把你的手臂給我看看?”
“陶良宇!”程清惱怒地道:“我是女子!”
“我只是想求一個印證,你給我看了,之后你想挖了我這雙眼睛,我都給你。”陶良宇固執地道。
“你,簡直無理取鬧!”程清摔袖轉身而走,她發脾氣倒也不全是生氣,而是心驚膽戰,平時這群爺們兒一個比一個糙,怎么現在這么細心了?
她要是在這里暴露了,那么她的偽裝也就全完了。
“等等!”
陶良宇想留住她,按住她的肩膀。
程清按住他的手,旋身從他手下穿過,來到他的背后,將他的手也反轉在背后壓住。
“我最后再說一遍,我不是他。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再在我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語氣冷硬地說完,程清便放開了他的手,抬腳離開。
陶良宇看著她的背影,他現在幾乎有十成的把握,她就是元帥,可是她為什么不承認呢?
還有,她為什么會女扮男裝上戰場?
難道她不知道女子進軍營,乃是死罪嗎?
陶良宇不相信聰明如她,會不知道個中厲害關系。
程清回到車上,秋蘭馬上去查看她的手有沒有事。
趙無燕也跟著坐到了程清的身邊,清澈單純的大眼睛里充滿擔憂,還有幾分小心翼翼。
秋蘭見她手似乎又重新換了紗布,不由得皺起了眉,道:“小姐,回去以后重新讓秋雁給你包扎一下吧。”
程清看著手上,她雖然不怕痛,但是這樣確實不方便,便應道:“好。”
“姐姐,我能跟你回太師府嗎?”趙無燕猶猶豫豫地問道。
程清看向她,笑道:“當然能,方才我跟皇上說過了,他答應讓你在太師府住一段時間。”
趙無燕眼睛一亮,隨后又羞赧地底下了頭。
程清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抬手去捏了捏她的軟嫩的小臉,“臉上的肉倒是多,身上卻這么骨瘦如柴的,等回去以后,好好給你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