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這片茫茫大雪原,一隊人馬悠哉的走在通往宇文部的路上。
一匹毛色黑亮,四蹄皆有白毛的馬上,坐著一個頭戴黑色皮帽,穿著黑色大氅的男人,他的表情甚為得意。
他的馬后面拖著一個人,這個人雙手被綁住,舉過頭頂,模樣有些狼狽,雙眼緊閉,不知是暈死過去,還是真的睡著了。
馬匹走過的地方,被他的身子滑出了一道長長的平平的印跡。
男人回頭望了望昏睡中的慕容廆,臉上露出來笑容。
今天這個結果,是他最想要的了。
等慕容廆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快到中午時分了。
慕容廆本能的掙扎著,他試圖抬起頭看看拖著自己的是什么人。
或許是慕容廆的動作引起了騎馬之人的注意,馬停了下來。
一個的碩大身形出現在慕容廆的面前。
“慕容廆,你的王叔讓我截殺于你,你覺得如何?”
宇文丘不勤說這話時,得意之中,又透著一絲的譏諷。
慕容廆坐了起來,被拖了一路,實在是太難受了,他的雙只胳膊已經僵直麻木,血液仿佛快凝固了,他轉了轉頭,將手臂放到了前面,試著活動著肩膀和胳膊。
等感覺有些舒服了,慕容廆才回答丘不勤的話:
“哦,好像我現在還活著,那你為何不殺了我,怕是我還有用吧!”
丘不勤看著成為階下囚的慕容廆竟然還很自信,不由的笑了,這人有點意思,看樣子比他那個草包叔叔慕容耐強多了。
“你死了,我宇文氏便少了一個勁敵,你有何用?”丘不勤依然保持著他的傲慢。
“若是果真如此,你應該早將殺了我吧。”
慕容廆搓著兩只被綁在一起的手,頭也不抬的說著,他實在不喜歡丘不勤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隨后,慕容廆站了起來,他要再活動活動自己的雙腳。
活動的差不多了,他又向四周瞧了瞧,他望著遠處一個個冒著清煙的氈包,吸了吸這夾雜著牛糞味的煮羊肉的味道,
自言自語道:“好久沒聞到草原人的氣息了。”
在大棘城他們住著宮殿,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聞到這燒牛糞的味道了。
隨后他又不緊不慢的說道:“看來馬上就到宇文部的營地了,馬上要有頓飽飯了。”
看著眼前死活不知的慕容廆還有這份閑情逸致,丘不勤臉上的表情不由也松了下來,這人的確有點意思。
他頗有玩味的說道:“死活不知的家伙。”
“你是不會讓我死的,只有我那個愚蠢的叔叔才會認為你會殺了我。”
慕容廆將目光轉到了宇文丘不勤的臉上。
聽到慕容廆竟然篤定自己不會殺他,丘不勤被慕容廆的話給吸引了,這人太有意思了。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
“哦,說來聽聽?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有些世仇的。”
“看著這些炊煙,若我猜得沒錯,慕容耐定是許了你糧食和牛羊,助你宇文部度過這個冬天,若是沒有這些糧食,恐怕你們部族這些氈包,至少有一半不能生火燒飯了。而你的承諾是斷了我去往烏候秦河的去路,同時阻截我大王兄。”
“嗯,你猜的沒錯,不過這樣的布署也不算什么稀奇,只可惜我沒等到慕容吐谷渾來救你,你就自行送上門了,不知道是吐谷渾沒找到你,還是壓根就不算救你。”
丘不勤說這話時,語氣帶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