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公主手里的書輕輕放在桌面上:“她回回犯事,你回回就說這么一句。你這腦袋,不會求情,那就少說話。”
南昭語塞,抬起頭,看長寧公主起身,慕嬤嬤上前扶著。
“祖母,羌真的知道錯了。”
南羌等了許久,屋里靜悄悄的,就是聽長寧公主步子往內寢室越走越遠,長寧公主久久不問她話。
平日里長寧公主即便是隨口,也會隨口問她一句哪錯了。
長寧公主不問,她沒話說倒不好辯解。
南羌隨意癱坐在地上,揉了揉發麻的腿。南昭的坐姿則是與長寧公主又幾分相似,雙胯微開,席地而坐,一雙手放在膝蓋處,頗有將軍姿態。
南羌垂首,嘴里聊賴說道:“祖母……羌兒真的知道錯了。”
南昭看南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瞟了一眼南羌,干咳了一聲。
南羌緊忙端坐好,面色誠懇,臉色一會蹙眉一會舒眉,一雙薄唇抿緊松開,醞釀許久,也沒憋出可憐委屈薄淚微噙的神色。
片刻,長寧公主走了出來,
“錯哪了?”
南羌聞言一喜,面色依舊凝重情緒低沉。
“羌兒不該……”
“行了,我年紀大了,懶得聽你念叨。”長寧公主擺了擺手。
“這些瑣碎事,也就你母妃平日里管管。先前說你,是這勉音縣主心胸狹隘,又是睚眥必報的性子。眼下得罪個干凈,倒也省事了,免得她三番五次登門拜訪,擾了王府清凈。”
“她說要遞狀紙到京都告孫女。”
南羌見長寧公主并無惱怒,旋即成了受委屈的人一樣。
“她要去就去吧。這勉音縣主的外甥是哪個外甥?”長寧公主忽而問道。
“說是勉音縣主姐姐,勉園縣主與京都刺史所生的。”
一旁慕嬤嬤低聲在長寧公主耳邊道:“是高家。”
長寧公主嗯了一聲,略略神思:“原來是高邴的孫兒。”
南羌眼里看了一眼南昭,能讓長寧公主記著的人,身份想必也非同尋常。
“祖母,那勉音縣主不會不一怒下真的告到了皇上跟前……”
長寧公主笑了笑:“現在怕了?”
南羌低頭思慮:“羌兒是怕污了祖母名聲。”
“想起祖母名聲,你這丫頭,也沒白疼。夜深就回去歇著,昭兒累了一日,還要陪你在這聽訓,你也該心疼心疼你阿姐,少添亂子。”
南羌哦了一聲,與南昭出到門外,慕嬤嬤身后兩個小丫鬟捧了一摞書。
“郡主,三小姐請留步。”
南羌回頭,慕嬤嬤拿了四本厚冊塞到南羌懷里:“公主說了,這幾本書她這些月來細讀過,覺得甚好。讓我拿來給三小姐,讓三小姐帶回去好好細細用心去讀,還有這兩本是聞人仲舒的手摘與詩集,公主也要三小姐好好學習聞人仲舒的詩詞,領悟其中情懷,還有聞人仲舒的大智。”
塞完,南羌看只剩兩本是給南昭,擰眉:“為什么阿姐只有兩本?我卻這么多?”
慕嬤嬤將書遞給南昭:“公主說這是聞人仲舒最新的詩集與文章摘抄,郡主帶回去再細讀罷。”
說完慕嬤嬤恭謹規矩屈禮,隨后推開門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