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端起食盒,點頭頷首,悄悄推了南羌一把。
南羌躺在欄桿上,險些不穩掉了下去。失重感讓南羌頓時醒來過來。
“祖母……祖母醒了?”南羌四處打量。
南織偷偷笑了笑,南羌才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南昭到春棠居時,南羌被慕嬤嬤擋在門外,正與慕嬤嬤大眼瞪小眼。
慕嬤嬤規矩給南昭行禮,將人請進屋里,獨獨將南羌攔在屋外:“公主用膳需要清凈。”
不到片刻,屋里長寧公主年邁滄桑嗓音傳了出來:“讓那小皮猴進來吧。”
南羌昂著臉,倨傲悶哼一聲,大搖大擺的進了屋里,隨后,還沒見著長寧公主,就柔細拉長聲音:“祖母,羌兒來給祖母請安了。”
南昭與南織面面相覷,南昭旋即低頭飲茶。
屋里桌子上,南織給長寧公主盛著粥,南昭聞了聞肚子也不爭氣的咕嚕聲響。
“五更天就來了,你這安請得早啊。”長寧公主看著南羌一臉殷勤。
南羌皮笑肉不笑:“祖母。”
長寧公主抬了抬眼皮:“小皮猴。”
等長寧公主用完膳,南羌將昨夜得知的事娓娓道來,南昭與南織一臉震驚,長寧公主面色如常。
“祖母,此事已經涉及辛平山貪污受賄,販賣私鹽還有搜刮民脂民膏,枉顧人命,構陷忠臣,此事已經非同小可。”南昭面色凝重。
長寧公主轉過頭吩咐南織:“去把我昨日讀那本書拿出來,就在枕頭底下。”
南織起身離開,長寧公主又南羌吩咐:“讓慕嬤嬤沏一壺茶進來,我們祖孫四人好好聊聊。”
南羌倏爾心虛,長寧公主每回說這話,必然是說一堆咬文嚼字的東西。
她祖母長寧公主是武將,聽聞年輕時也是不喜書文,最是厭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
可南羌自打有記憶以來,她祖母就是喜歡這些文縐縐長篇大論的東西。而且還每每考她們先生教學了些什么道理。
“祖母,辛平山構陷父王謀逆這樣的大事,不是更重要一些?”
長寧公主沉吟片刻:“讓慕嬤嬤沏一壺茶來。”長寧公主似乎沒聽見南羌的話一般。
小半時辰,長寧公主一直談聞人仲舒詩詞大志,聽得南羌直打瞌睡。
等南羌快要睡過去時,長寧公主忽而道:“昭兒,你去巡查軍營,怎么去了這些日子。”
南昭正襟危坐:“孫女此去,聽楊副將說天盛國逆臣賊子段琊上月盤踞臥虎山,自稱為王。臥虎山附近百里的賊人土匪,紛紛投其麾下,四處燒殺掠奪,強占良田。這本是天盛國朝政,但這臥虎山與我大周谷延城相鄰,段琊的匪兵常搶奪我大周百姓錢財,孫女去了一趟谷峽關查看,回府遲了幾日。”
“豐城曾經是我大周疆土,當年為平息戰亂,才不得已割據豐城給天盛。”長寧公主頗為嘆道。
臥虎山處于豐城與谷延城邊界,如今成了兩國邊界。
長寧公主目光一凜:“段琊曾是天盛國第一猛將,天盛國先帝曾封其為侯,天盛國新帝登基不足半年,段琊就叛君自稱為王……”
“聽說段琊常居功自傲,這位天盛孟將不甘臣服天盛新帝,是嫌天盛新君主不如先帝威嚴?”南織柔聲道。
南昭搖了搖頭:“我聽聞,天盛國新帝生母出身卑賤,他身為皇子便不受天盛國先帝待見,天盛國嫡出皇子就有三個,他常年領兵在外,身居廟堂千里之外,卻能將朝堂之事悉數掌控在籌謀之中,天盛國先帝病重,他以庶出皇子登太子之位,不到一年,就名正言順奪得天盛君主之位。他的君主威嚴遠在天盛先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