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掰了掰手指,頂在下顎。
“這太平盛世,哪來這么多臭道士下山坑蒙拐騙的。要是讓小爺我碰上,見一個打一個。”
白芷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吞了下肚子。
昨夜南羌沒見著那道士也是好事,不然又不知把人家青樓砸成什么樣子。
響午太陽正熱,一主一仆一毛驢的離開喧鬧繁華大道,走進了幽林山道。
南羌坐在驢車后面,啃著一野果子。手里揮著長鞭,嘴里哼著小曲,看似心情大好。
旁坐著趕驢的白芷,毛驢是趕得越來越上手,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小姐您確定前面有路嗎?”白芷戰戰兢兢問道。
走了大半日還在大山坳里,眼看就要太陽下山了,晚上等著喂狼?
南羌吐了一口果子皮:“既然有路必有出處。我先前已經打聽好了這路通去京都是最近的。”
也是最偏僻的。
日落而息,天色如打翻墨染得一片漆黑。
南羌與白芷坐在驢車里,白芷肚子咕嚕直響。包袱里的糕點果子,被南羌吃了一路,早就沒了。
南羌看出白芷眼神幽怨,肚子也餓得慌。
主仆二人面面相覷,片刻,南羌聞了聞,眼里泛光:“燒雞?”
“在哪?燒雞在哪?”白芷天下驢車,四處轉悠。
南羌循著香味聞走近林中,白芷尾隨在后。
香味越走越濃,南羌放眼看去只有一堆柴火,上面烤著一只肥雞。
南羌咽了咽口水,加快幾步走向,片刻眼眸一縮,伸手去拽一把白芷,抓了個空。
白芷看見烤雞就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離著烤雞還有幾步之遙,一陣響聲,白芷就被一根繩吊了起來。
“啊……救我!”
南羌拿出短匕首,一躍而起隔斷繩子,剛下來還沒站穩,腿腳開始發軟,渾身沒力氣。
“少俠好身手。不過再好的身手也好使不過貧道的軟骨散啊。”
南羌癱坐在地上,看著一道士手里把玩這一瓷白小瓶子。
“臭道士,身為修道之人,竟然如此卑鄙無恥!”連握緊拳頭的力氣都沒有,渾身軟綿綿的。
“貧道掐指一算,今夜有偷雞賊人,貧道不過是防賊罷了。你這當賊的偷雞不成蝕把米,還罵貧道卑鄙,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道士走近烤雞旁,柴火將道士的臉照亮,南羌看了一眼。
山根高挺,劍眉星目,薄唇面俊,明明是一副好樣貌,看起來總覺得有幾分痞氣。
一身道袍在身,不像道士,像是偷雞摸狗之輩。
簡而言之,看著就不像是好人。南羌在肚子里搜刮了肚子罵人的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道貌岸然,虛以為蛇……好似句句都合適。
“是荒郊野嶺哪來這么肥的雞,指不定是從哪偷來的,還說我是賊,我看你就是偷雞摸狗之輩!”南羌怒瞪那道士。
道士嘿嘿笑了一聲,剝下一只肥雞腿,吃了一口,嘴邊泛著油光:“嘖嘖嘖!這雞,真香!少俠要不要嘗一口?”
南羌瞥過臉去,道士抖了抖袖子:“這雞就算是我偷回來的,那我也是到手了。不像某些人,連偷個雞都偷不成,只會還在那里逞嘴皮子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