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過頭,日出東方魚肚泛白。林中晨露滴在南羌額頭,一陣濕潤涼意,驚醒南羌。
南羌伸手抹去額頭露珠,眼眸漸漸含著怒火。
南羌起身,一把將白芷提了起來。“找那臭道士去!”
白芷昨夜高空摔下來,不偏不倚正好摔到屁股腚,一起身疼渾身筋骨抽緊。
白芷罵罵咧咧道:“逮住了他!小姐一定要將他剝皮抽筋!”
主仆二人繞出林子,有了半時辰就癱坐在地上。
大響午的太陽毒辣,餓了一宿,身上只有走路的力氣。剛剛的那番大仇將報的氣勢一下就蔫了下去。
二人正尋一處陰涼地方想歇下的時候,一陣震耳欲聾的追喊聲從前面殺了過來。
片刻,拐彎處一毛驢拉著一穿著道袍的道士往這邊來。
白芷扯了扯南羌:“臭道士!”
南羌來了精神,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南羌抽出身上長鞭,橫在路中央。
懷清看前有狼,后有虎,用力拍了拍額頭,懷清站起來:“后面有匪賊!有匪賊啊!”
南羌哪聽得進去這些,一雙眼盯著獵物似的盯著懷清,嘴里輕蔑笑了笑。
“玄慎道長,我們有緣,又見了。”
南羌說完,一揚鞭,鞭子裹著懷清的腰,南羌一用力將懷清從驢車上扯了下來。
懷清摔了個狗啃泥,顧不得南羌,爬了起來,指著那受驚的毛驢:“快攔住它。”
白芷顧頭不顧腚,回頭看南羌一刻,那毛驢就跑遠了。
懷清顧不上,剛邁開腿,南羌就用長鞭將懷清捆實。
懷清氣急,聽聲音越來越近,拉著南羌的手:“跑啊!”
南羌擰眉,用力抽著長鞭,懷清被勒得咳嗽幾聲,面色漲紅。
“有……匪……”
南羌倨傲昂著臉,手在懷清肩上用力拍了拍,語氣輕蔑:“區區匪賊,小爺有何畏懼。”
不到幾刻時辰,懷清與南羌被捆住手腳,后面一群山匪舉著長刀,個個魁梧壯實,面露兇光。
懷清不屑看了一眼南羌,吹了吹額頭凌亂青絲:“剛剛誰說不過是區區匪賊的。”
南羌長呼一口氣,咬著嘴唇:“要不是你昨晚下了軟骨散,餓了小爺一夜,小爺何至于區區幾十……”南羌瞟了一眼,略略心虛,倏爾冷咳一聲,壓了壓聲調:“區區幾十匪兵都打不過。”
懷清冷哼一聲,白芷則是一旁鬼哭狼嚎,一旁的匪賊聽得不耐煩,揚了揚刀,白芷緊忙止住哭聲,可憐兮兮看著南羌。
懷清倒是一臉風輕云淡無所謂,走路姿態懶懶散散沒有半點正經。
走了大半時辰,南羌抬頭看著“黑風寨”三個大字的牌匾,里頭走出來一年約三十,身材粗壯魁梧皮膚黝黑,滿臉胡茬,披著一身老虎皮的人。
“大當家!這是在山下抓到的道士,聽說百花樓的老鴇正重金懸賞抓他。大當家,要不要小弟書信一封到百花樓,讓百花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南羌不動聲色打量這黑風寨大當家的,眼里漸漸輕蔑起來。
不過是長得粗壯,有一些蠻力在身的粗鄙之人,找了這么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當起土匪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