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就先從賭坊下手,高家事成后再從長計議。”
烤雞的香味在破屋四溢,懷清吸了一口,面色歡愉奔去火堆旁。
大周京都,一個權貴風流,三教九流之輩云集之地。
京都長盛街夜夜燈火通明,富貴消遣夜夜笙歌,每日夜里到天明都是街道傳來女子戲笑,和弦聲不絕于耳。
街上行走都能聽到那花樓酒樓酒杯碰撞吆喝聲,大聲朗誦詩歌,還有那**的溫柔鄉里嬌聲。
數不盡的絕色歌姬,喝不盡的美酒佳肴,王侯將相,新新子弟皆聚于此。
天子腳下,既是風流繁華之地,也是權貴相互暗涌的聚集之地,更是三教九流爭艷盛開之地。
在京都,你若是富貴得勢,可一日享盡人生歡愉。金樽清酒,美人在懷快活賽神仙。
若是窮困潦倒,那便是看盡眼色,滿眼不敢期及那勛貴子弟醉生夢死,揮霍無度的。只能日夜縮在人群街道陰暗處,收拾吃剩菜剩飯,見人彎腰低眉。
像南羌這樣,兜里沒一銅錢,干凈得叮當響還能在街道打橫著走的,不是流氓惡霸,就是爪牙走狗。
南羌身上兩日沒洗澡,大熱的天黏黏膩膩的,心里正煩的緊。
南羌到賭坊順了一袋銀子,將銀子倒在手心里,掂量掂量,環顧四周。
賭坊在巷子偏僻處,外頭巷子只通三人。
賭坊一眼尖的小廝打量這南羌這清秀生面孔。
賭坊桌子前圍著一群人,遠遠看去,身形有皮膚粗黑的糙漢,也瘦骨嶙峋面色蒼白風吹易倒的病弱男。0
南羌目光落在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滿口黑牙,手里握著一枚銅板,面色通紅神情激昂看著賭桌上的邋遢鬼。
小廝看南羌打量那邋遢李老漢,剛剛的好臉色嫌棄變得不屑:“是來找人的還是來玩兩把的?”
南羌杵在那,盯著那邋遢老漢,骰子上一落,一聲大,那老漢面色蒼白。
賭桌上做莊的尖猴腮臉,嘴巴前一撮毛,一口大黃牙的男子沖著那邋遢老漢戲謔:“李老頭,今日錢沒了吧,回去把你那閨女拿來抵押了如何?”
那邋遢老頭嘴唇哆嗦,伸出又臟又瘦的手指。
南羌看見那手指指甲烏黑,手指還帶著黑溜溜的疙瘩泥,旋即倒了胃口。
“李老頭,那你閨女抵押生錢,這有了錢就有了賭資,指不定你轉手就贏了回來呢。”那人繼續慫恿道,還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
那邋遢老漢咽了咽口水,那人將手中銀票揚了揚,其余人旋即起眾喧嘩。
小廝不耐煩的看著杵在那半天不說話的南羌。
南羌走上賭桌,手里銀子一壓:“買大,趕緊的。”
那人打量了一眼南羌,似笑非笑:“買定不離手嘞!”
這會,那邋遢老漢顫抖爬了起來,頭上已經成結塊的發絲遮住大半的臉,只見那口黑牙。
“我要買!給我銀子,給我銀子!”
那人搖色子的手一頓,一排黃牙尤為閉眼,笑了笑嘴邊上那撮毛也隨嘴唇邊肌肉動著。
那人看了一眼小廝,小廝會意的拿出筆墨,寫了一張賣身契。
“想要銀子,在那畫押,銀票就是你的了。”
那邋遢老漢一怔,撥開眼前發絲,這手里舉了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