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拿過紙張鋪平,擼了擼寬大的衣袖。
南羌昂這頭,憋了許久,懷清掄起胳膊肘,嫌棄看了一眼南羌:
“渾身銅錢惡臭,肚無半點文墨。”
南羌脖子一粗臉一紅,南羌看著懷清正兒八經的在那埋頭寫,看了頭一句:“星河月下天涯處”
南羌突然高聲振奮道:“豈有我等真才子!”
懷清輕笑,落筆后,南羌跑到船頭,舉起燈籠。
等傳詩人將紙箋拿走,南羌瞄著前面那船上的朱公子。
南羌掏出懷里的匕首,舔了舔嘴邊的牙齒。
南羌佇立在船頭上,月光打在南羌身,如披上一件月色薄紗。
懷清察覺出南羌異樣,還沒問出什么,南羌就在船側潛了下去。
南羌憋著氣,潛到朱公子船下,拿出匕首鑿出一個洞口。
坐在船上的朱公子聽見沉悶聲響,屁股一陣陣震動,還問了小廝一嘴。
小廝站著,感受許久也沒感受出異樣,朱公子以為是多想。
片刻,南羌游回船邊,從船后面爬了上來,南羌趴在船邊。昂這頭對懷清露齒一笑:“我把他的船給鑿了。”
懷清一雙丹鳳眼瞪直,反應過來想把南羌拖上來,南羌退了幾尺:“臭道士,我先走一步了。”
說完南羌就在水面消失不見,片刻,朱家公子的船沉了一半,那朱家公子跑到船頭抱著柱子狼嚎鬼叫。
原本這船只不多,朱家公子這么一叫,河岸上人目光都打量過來。
“船沉了。”
“好端端的怎么會沉船了呢?往年也沒有這事啊。”
“看看,那不是朱大公子嗎?”
蹲在橋上的白芷聽見身邊的人嘰嘰喳喳,起身趴在橋邊往河里看去。
看見不遠處一艘小船漸漸下沉,再看一圈,果真看到了懷清,白芷失望的耷拉腦袋。
河面一下亂了起來,這不乏想看熱鬧的,特意將船劃近。
有寒門是想當朱大公子救命恩人,好借朱家的勢,在仕途上打點打點,謀個一官半職。
有些世子子弟純屬就是想看熱鬧,看一看這平日里趾高氣揚,愛惜羽毛朱大公子是怎么變成一個落湯雞的。
青玉便是不嫌事兒大的人,明明船最靠近朱大公子,卻難掩臉上的樂呵勁,聽著朱大公子嗷嗷嗚嗚的求救聲,就坐在那看著朱大公子一點一點往下沉。
南羌也沒閑著,等朱大公子的腳踝沉入水,南羌就拽著朱大公子的腳往下一拉。
朱大公子本就是跨坐在柱子,這么一拉,這最不能受傷的地重重撞在柱子上,朱大公子一聲驚呼,就失重掉進水里。
朱大公子喝了好大一口河水,南羌握緊拳頭,朝著朱大公子鼻梁砸去。
搭救船靠近,南羌一蹬腿,將昏過去的朱大公子推上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