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羌走近懷清那邊,懷清渾身不自在。
“你怎么知道。”南羌搬來一張凳子,直接坐在邊上。
“我當然知道。”那人一驚一乍,笑的十分恐怖。
“因為我親眼看著,我看著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來都看清他的骨頭。他就在那里被人吊了起來,你看那地上,那是他的血……”
懷清踢開鋪在地上的草,地板上黏糊糊,像是泥也像是腐爛了的草桿。
“你看見了?”南羌也一副深入探究的語態。
懷清翻了翻白眼:“大晚上的說這些,滲不滲人。”
那癡傻了的人突然面色一變,變得跟正常人:“你們進來以后,我就得死了。”
南羌挑眉:“這密諜司還有殺雞敬猴這么一變態做法?當著別人的面將活生生的人抽皮剝筋……”
南羌暗嘶一口氣,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閉上眼睛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場面,還有這是那腐爛的氣息,南羌就忍不住作嘔。
南羌干嘔幾聲,懷清在一邊風涼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非得要說。”
南羌手里握著欄桿,抬起頭橫了一眼懷清。
南羌突然陰嗖嗖道:“你說明天他們會不會拿你開刀?”
懷清眼睛突然睜大,嘴唇抿了抿:“他要抓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可是你成天到晚跟我形影不離的,所謂隔山打牛。”
懷清翻了翻白眼,轉過身去看著那個面目全非的人。
“你這又是犯了什么事。”
那人突然狼嚎大哭,蜷縮在角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們老爺沒有造反,他是一個好官。我的冤枉的,冤枉的……”
南羌跟懷清面面相覷,片刻南羌試探道:“你家老爺是阮尚書?”
那人像是被刺激到一樣,突然瘋狂的抓著欄桿。
南羌才看見他的腿早就沒有了,一身囚服,褲腿那里腳就烏黑滿是泥垢。先前南羌還一直以為他是坐著。
南羌心里慢慢平復下來,那人突然又變得清醒。
“我家老爺,他是冤枉的。”那人哭的撕心裂肺,不斷捶打胸口。
“他沒有貪污,我有罪……我罪該萬死啊!”
“當年阮尚書被告發貪污,聽說告發他的人就是他府里的管家。”
“不是我!不是我!我要告發的是邵纊先那小人,是他們,是他們污蔑我,是他們調換了我的證據。
當年……
當年……”
那人越說越激憤,語無倫次,一會清醒一會瘋顛。
從他那含含糊糊的話,南羌上一次聽清楚了當年的來龍去脈。
當年阮家與邵家本來私交甚,有意結為親家,阮尚書得知邵家暗地結交豫王等人貪污受賄,便一氣之下解了兩家的姻緣,查不少證據楊言要上奏,沒想到一夜間,突然就有鐵騎兵包圍了阮府,從阮家搜出了貪銀還有密信,還說是府中管家暗中揭發。
這才有了后來阮家被抄家問斬,女眷貶為奴籍,發放教坊司。
南羌聲音平靜:“我知道阮尚書是被冤枉的,我見過你們小姐。”
那人突然錯愕,聲音有些顫抖:“小姐,小姐她現在過得怎么樣,過的好不好?”
“她很好,遇到了一位良人,現在已經嫁做人婦,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懷清看著南羌說話語態輕松,絲毫沒有半點說謊的樣。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又開始痛哭流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