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薄冰雕刻的完美容顏中滿是警惕,他壓低了聲音道:
“我說過,不許你管我的事!”
空氣瞬間凝固起來,就連置于檀木桌上的花骨朵兒都似有些瑟瑟發抖般,一整個屋子里的丫鬟大氣都不敢出。
只有魏良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收斂了一下唇角的親切笑意:
“好好.….不管。”
有意順著自己的話語,明顯讓魏南爵緩和了一下態度,他這才將視線轉向那放置桌案上的藥碗,素手執起,遞了過去:
“把藥喝了,然后把她的病情告訴我。”
略帶命令的口吻,是會讓人感到難堪的,更何況自家兒子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關心過自己的身體情況……
隱匿在白色袖子中的手微微緊了緊,但也不過一會,魏良略顯艱難的伸手接過,看著碗里那有墨色般的藥水,他輕輕道:
“有她父母在,她不會有事的,只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便可回來了。”
冷峻的容顏下有著幾分的動容,可魏南爵始終是說不出來別的話,只嗯了聲,便抬腳離開。
長靴踏過地板發出輕微的腳步聲,每一下都回響在這寂靜的房間內,讓魏良感到莫名的諷刺,微微晃了晃手里的藥碗,他垂首輕酌,什么也沒說。
暖陽漸漸被烏云所吞噬,轉換成了滿天的繁星,周遭的行人皆匆匆回家,似是為了能進溫柔鄉而感到喜悅。
然而在一醫館前,白衣少年筆直而立,任由微風亂了他的墨發,白皙好看的容顏上有些黯淡,沒了最初的欣喜。
像是滿懷期待能得到陽光沐浴的向日葵在突然之間被寂寥的黑暗所吞噬,慘敗的不堪一擊。
“殿下.…她回去了.…”
童木還是忍不住的從暗處走了出來,略微遲疑的語調顯得過分的小心翼翼,他側身擋在上官俞濼身前,繼續道:
“咱們回宮吧……”
“她剛才讓我等著。”
隱匿在寬松袖子的手微微綣縮起來,上官俞濼有些固執的不肯挪動半分:
“她說她去拿錢,回來帶我……”
童木有些看不下去了般打斷上官俞濼將憋了一早上的話語盡數說出口:
“殿下!她騙你的!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子會愿意被人如此纏著?墨姑娘從始至終就沒有喜歡過你,你再等下去也沒用!”
如果她真的打算帶你回去的話,就不會把你帶到這么僻靜的村里!
而且你坐了馬車一上午,你敢說你沒有發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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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明亮透徹,將那滿天繁星盡數收納,匯聚成好看的景象。
夜已深,不斷有冷冽的風透過竹林,盤旋于閣樓之中,使那掛在窗口處的風鈴不停敲打著美妙的音節。
然而墨心念卻是聽得煩躁,啪的一聲將那窗戶關了個嚴實,連帶著素日里喜愛的風鈴掉落于地都沒想要去撿,只快步上了床榻。
柔軟的棉被沒有起到一絲安心的作用,墨心念只得不停的翻著身,努力尋找丟失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