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他是小孩子嗎?有我們開車還不放心。”陶蘭忍不住出言諷刺。
“就是有你們在我才更加不放心。”雖然這么說冬熙也沒再繼續堅持,而是走到駕駛的位置抬手敲了敲窗,“陶漢華,你說的對,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兄妹,古暮他也是你的妹夫,所以看在同是一家人的份上,你不會為難他的吧?”
“不會。”
得到肯定的答案冬熙又走到后面,看到古暮眼底那抹不舍,心里又是一陣惆悵。
“回去吧,外面冷,我不會有事的。”少年靠在窗口輕聲安慰。
冬熙搖了搖頭,“看你們走了我再回去。”
汽車發動了,遠遠的開走,冬熙這才發現原來老古董汽車速度并不慢,她還沒來得及再和古暮說幾句話。
一個月來每天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人分開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直到看不見汽車的影子了,她才有氣無力的關上院子的門。
今天起的早,本來想回去睡一個回籠覺,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坐起來去搗鼓街上買回來的新鮮玩意兒,玩了沒幾下就失去了興趣,最好只好坐下來看著天上的太陽發呆。
陶漢華經營的商會很大,他并不是第一任會長,但他是商會成立以來最年輕的。商會涉及到各個方面,有旅館,有各式各樣的吃食,衣物,幾乎百姓用得到商會里都有。
汽車剛駛入商會大門,陶漢華就被人叫走了,陶蘭便自告奮勇的給古暮安排工作。
“你懂些什么?”她剛坐下來,商會里的人立馬端上來一杯泡好的咖啡。
古暮想了想,作為大家族的繼承人所必需的他都懂,只是不確定六百年后的今天能否用得上。
“看賬本、詩詞都略懂一二。”
“你才剛來不能讓你進賬房,詩詞這塊就只有去爸爸的字畫店了。”讓人拿來紙筆鋪在桌上,“你現在寫一幅字讓我看看。”
商會拿出來的筆自然是鋼筆,前幾日在街上冬熙曾經跟說過怎么使用,但終究是用不太習慣,筆尖觸碰到紙張,劃出一個大洞。
“有狼毫筆和墨汁嗎?”
“你說的是毛筆?”陶蘭難得有耐心讓人找出來一套文房四寶。
少年家里寫清水,濃郁的墨汁化開來,伴隨著一股墨香,行云流水般的字跡躍然紙上。
提筆寫下一首四句短詩,古暮拿起來吹了吹,他有許久不曾練字了,手有些生,不知能否符合商會的要求。
陶蘭拿起來隨意的瞥了兩眼,毛筆字她不太懂,但紙上的字一個也認不出來是真的,商會的人也搖了搖頭,表明無能為力。
“你寫的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也是上了大學的人,上面的字全然不是新時代的字,要說和書房里掛的那些字畫看來倒是有相似之處。
“看來也只有那個地方適合你了。”擺擺手叫過來一個中年男人,“柳叔,你帶他過去吧。”
被叫做柳樹的男人看起來極為憨厚老實,古暮深知適合他做的事情不多,便也就沒有再多問,跟著柳叔進入院子深處。
而在剛剛的地方,陶蘭散開眾人,悄悄將尚未完全干掉的紙張塞進包里,趁著無人留意臉色平靜的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