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仲夷負責上山砍木材和茅草,負責將屋子周圍的洞補好。而傅挽則傅挽將落盡屋子內部的積雪,以及一些陳舊的雜物收拾出來。
兩人搬進去的時候,屋子里其實還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兩人只是粗略地做了兩張木板床,將在山林里打的野味拿去還了錢,買了被褥。至于其他的,算是什么都沒有。
即便如此,傅挽還是很開心。
她最想要的,其實就是一個可以落腳,可以安安心心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搬進去的那天傅挽很開心,將仲夷前天打的野兔子處理了,放了一點之前從家里帶出來的香料腌制。又去將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一支銀釵子當了,買了十斤黍子,和一兜子蘿卜,四個番薯。
白米太貴了,她舍不得買。
她背著十斤黍子回去,坐了一頓黍子飯,又把蘿卜加一點兔肉熬成湯。最后將番薯拿出來,放進做完飯剩下的炭火堆里埋起來。
因為屋子可以遮風擋雨了,兩人也就不是那么忙了,畢竟可以住進來了。
仲夷便上山了一趟,他這些年都是一個人四處行走,是善是惡的事情都做過,更學會了許多謀生的本事。他在山上布置了陷阱,又采摘了些菌菇和野菜,這才背著一簍子的山貨回來。
回去時,正看見少女跪坐在火堆前將兩個圓滾滾的番薯埋進火堆。
暖黃跳躍的火光照在她的側臉上,襯得她眉目安寧。傅挽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向仲夷,下意識對著他笑了笑,“回來啦。”說著,便站起來,從小翁里倒出一碗煮好的雪水,走過來遞給他。
仲夷看著少女手里的那一晚熱水,一時之間無端有些手足無措。
他有些緊張地接過傅挽手里的熱水,不小心碰到了她溫熱的指尖,只覺得從指尖一路酥麻到心上。仲夷有些心虛地垂下眼,只把目光放在碗上,接過來一飲而盡。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覺得,管白留在自己身邊的感覺,讓他十分緊張尷尬……又十分歡喜快樂。
傅挽自然而然地伸手,將他背上的簍子卸下來,一邊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
那里面零零碎碎有許多東西,有不知道從哪掏來的干果,還有幾從菌菇,兩把長相十分一般的野菜,還有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雞。
她覺得有點好玩,從里面拿了兩顆栗子出來,“栗子煮一煮很好吃的。”
仲夷有點不敢看少女乖巧溫順的臉,只是微微側過臉,繃著下巴干干地嗯了一聲。
傅挽將東西都收好,這才洗了洗手,走過來道:“吃飯吧。”
仲夷點了點頭,上來和傅挽一起將飯菜端出來。屋子里之前有一張桌子,雖然朽得格外斑駁,但是擦一擦還是能用的。
傅挽和仲夷將飯菜都端上桌,一人盛了一碗黍米飯。
兩人捧著碗,相對而坐。
仲夷有些恍惚,在他的記憶里,他從來沒有和人這么其樂融融地坐在飯桌上。而且,他從有記憶起就在漂泊,根本沒體味過有家的感覺。
面前的少女給他夾了一個兔腿,“多吃點。”
他遲疑片刻,也伸出筷子,給傅挽夾了一筷子菜。
他對面的管白就笑起來,一雙眼睛瞇成月牙兒,開開心心地吃了一口他夾的菜,“阿仲,快嘗嘗我做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