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點了點頭，抬手拿起了宋裴手里的蘋果，拿著水果碟子去切塊了。
沈母就絮絮叨叨地問宋裴喜歡什么，有說了許多感謝的話。宋裴只是時不時地應和兩句，注意力卻有些不集中，他忍不住想起剛剛沈妍靠得那么近，說起那種明顯會讓人遐思的話。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她到底是在試探他，還是真的只是玩弄調戲他？
他實在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分析每一個細節和每一個可能，沒過一會兒，整個腦子就變得亂糟糟的，說不住的焦慮情緒浮出來，使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和畫面一直在他腦子里浮現。
宋裴的呼吸都急促了一點，渾身發虛，有一些輕微的發抖，喘不上氣和心跳加速。
又犯病了。
他閉上眼，竭力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只是深呼吸調整情緒。
沈妍的母親已經發現了宋裴的性格可能存在一些問題，見他干脆閉上了眼，并不搭話，也停止了說話，只是交代了一句回去給他煲湯，便離開了醫院。
病房安靜了一會。
但是不多時，買了牙簽的傅挽回來了，將蘋果塊插上，“吃蘋果。”
宋裴睜開眼，少女這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沒有血跡的衣服，滿臉都是傷，看起來干凈羸弱。他一時之間有些失神，目光稍微移不開。
傅挽察覺到了宋裴幾乎在她身上不挪開的目光，但是還是抿了抿唇，把水果遞到了他嘴邊。
班主任老陳一直在外面試圖聯系宋裴的父親，但是對方對于自己兒子的死活半點不在乎，還在得知在醫院之后表示自己沒錢，接著就不肯接電話。
老陳磨了很久，還是沒用，只好不再叫了。
他走進來，就看到自己的兩個學生一個渾身是傷，一個已經躺平了。
他氣得沒忍住又在微信里罵了混混老大的班主任一頓，這才笑瞇瞇地安慰兩個人這點傷沒事，還有以后一定會保證兩個人的安全，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傅挽對此并沒有什么表示。
學校很難阻止正在發生的校園暴力。
老陳將兩個人的事情仔仔細細了解了，又跑去了警察局。晚上是傅挽留下來陪床，她洗漱過后躺在床上閉著眼和宋裴說話。
“你以前為什么不反抗。”傅挽語氣很平靜。
宋裴沒說話。
他反抗過無數次，可是沒有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反抗只會換來更加激烈的報復。
傅挽嘆了口氣，“如果反抗沒有用的話……”她輕笑了一聲，“那以后，我和你一起反抗吧。”
宋裴沉默了好久，才低低道：“你沒必要把自己搭進來。”
“這世上道德以下、法律之上的不公，都是大眾的默許導致的。”傅挽的語氣很冷，“你知道嗎，這法律種懲治不了的惡，就算是害死了無數個人，作惡者都不會得到一絲的懲罰。”
就像那些混混，就算他們真的殺了他們兩個，也會因為他們未成年不被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