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緹抬手給傅挽布了個結界，將她放在了寒潭底下。
他渾身黑衣已經破碎了，秦緹毫不在意地拔出自己的黑色長劍。長劍察覺到沈照雪的殺氣，發出興奮的劍鳴聲，迫不及待地朝著沈照雪而去。
一黑一白兩把長劍眨眼間便在空中斗了不下數百招，使得整個清心殿上空紛紛落下白色和黑色的細雪。
但是也不過是數息之間，沈照雪手中的長劍猛地落地。秦緹一掌拍在沈照雪心口，沈照雪猛地嘔出一口鮮血，手里的長劍卻再度飛回來，對著秦緹繼續纏斗下去。
其實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沈照雪便落敗了。
男人玉冠歪斜，長發凌亂，雪白的衣衫上鮮血淋漓。他執劍單膝跪地，玉白的臉上濺了鮮血，尤其是額頭的法印鮮紅如血，襯得他像是一支峭拔艷麗的紅梅。
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謝檀枝跌跌撞撞走過來，她為了穿破沈照雪設下的結界已經受了傷，此時幾乎走不動。
但是還是艱難地走到沈照雪面前，才猛地撲倒在地上，抓住了沈照雪的手，“師父，你沒事吧？”
沈照雪張了張嘴，似乎想說沒事，但是又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整個人的身體便倒了下去，腦袋靠在了謝檀枝的肩膀上。
少女梳著雙髻，鬢邊插著珍珠蝴蝶小釵，一雙漂亮的紅絲帶扎著蝴蝶結。明明是極為乖巧可愛的模樣，此時看向秦緹的目光滿是憤怒，提著沈照雪給她的短劍便沖了上來。
秦緹只動了一根手指，謝檀枝便飛了出去，一下子砸在結界上，渾身鮮血淋漓。
“本尊不想殺你們。”秦緹淡漠地看了兩人一眼。
“世人不容妖神，我和師父，遲早殺你了們！”謝檀枝爬起來，抹了把唇邊的血。
秦緹抬手，寒潭底下的傅挽便飛了上來。她這時候才醒過來，一醒過來就看到渾身是血的沈照雪和謝檀枝，懵逼了一會看向面前的秦緹。
他渾身都是妖氣，但是這回的妖氣十分渾濁邪惡。
她遲疑片刻，“你怎么了？”
男人渾身都是血，原本看向沈照雪和謝檀枝肅殺的眸子頓時柔軟下來，只是低頭用下巴蹭了蹭少女光潔的額頭，嗓子透著點嘶啞，“挽挽，我來接你回家。”
傅挽一呆，隨即笑了笑，伸手抱住秦緹的脖子，用腦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小聲撒嬌道：“那個，謝檀枝和沈照雪都是我朋友。”
“我知道。”秦緹回答道，他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淡淡道：“沒死。”
傅挽：“……”
謝檀枝跪在地上看著傅挽，咬了咬牙，“扶靈姐姐，秦緹吸收了邪神之力。邪神本就不是正神，所得的神力又是偷來的，乃是至邪至惡的氣息。就算秦緹從前潛心修煉，此后他也會逐漸控制不住殺戮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壞……”
傅挽看向謝檀枝，歪了歪腦袋，“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他？”
謝檀枝沒吱聲。
所謂大道，修得便是有情亦無情，守信持正。
她確實是應該讓扶靈殺了他的，但是……那是扶靈姐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