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嗎?
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少年這回又吻下來,安安靜靜地貼著她的臉頰,半天都沒有離開。
按照這個進度,她要是繼續裝死下去,她懷疑面前的人會傻不愣登地親她一晚上。傅挽實在是裝死不下去了,她自暴自棄地睜開眼,瞪了竹一眼。
“你做什么?”傅挽用平日里高高在上又帶著點輕慢慵懶的眼神瞧了他一眼,表現得非常淡定,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一樣。
竹微微一頓,抬起臉。
她這才注意到,即便是在微薄的月光下,也能看出少年臉上不太正常的潮紅,呼吸也微微急促。
傅挽偏了偏腦袋,神色無辜。
“主人答應竹,好不好?”少年聲音微微低啞,只是一貫沉靜冷淡的鳳眼含著一點亮光,此時巴巴地看著她,無端有點可憐。
傅挽腦子一抽,鬼迷心竅道:“好啊。”
她還沒來得及去看竹的表情,少年便撲過來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的呼吸越發急促起來,此時目光專注地看著她,有點委屈似的。傅挽覺得自己很無辜,因為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只好這么瞧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竹才悶悶地把腦袋放在了她的頸窩。
兩人衣衫凌亂,長發相纏。
但是他什么也沒做,只是安安靜靜地抱著傅挽,時不時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傅挽。
“好了,睡覺吧。”她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竹悶悶地抱著傅挽,久到以為他壓著自己睡著了的時候,少年才帶著點茫然的口吻道:“可是主人會不會不要我。”
傅挽一愣,“你怎么會這么想?”
竹就不說話了。
他的世界只有池翎一個人。
他的全部都是池翎,他的命是池翎的,所以終其一生都是池翎手里的刀。
他任由池翎使用,或是改造,或是拋棄。對于池翎來說,他不過是她手里擁有的東西中的一樣,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如果有一天,出現了對于她更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他就必須讓步。
這就是所有器具的宿命。
但是傅挽只是扶了扶少年清瘦的脊骨,語調一貫的慵懶,似是溫柔又似是冷漠,“不會的,這世上不會有比竹更適合我的武器。”
少年微微垂眼,漆黑的鳳眼里藏著說不出來的情緒。
沒關系,他一定會成為那個,最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如果實在不行,那他便除去任何可能取代他的東西,雖然他是主人的刀,可他卻并不是任人宰割的死物。
“好。”他終于將傅挽從他的方寸之間放出來。
然后伸出手,抱住了她的腰,“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