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治不了趙太后,真心不想為相干的人臟了手罷了,真要計較那些面子的事兒,趙太后有幾條命都不夠她玩。
“妳啊就那張嘴明明對我兒子都能蜜語甜言地哄,怎么我老得讓妳看都不想一眼”裴絢不由得搖頭苦笑。
當初為挑選繼任的皇帝,也為難了于纓好些年,可惜兒子始終不愛江山只愛美人,認同媳婦兒學習了一身武藝,只為仗劍江湖,掃除世間所有不平事。
到最后還是被兒子給說動了,承澈以攝政王的身份輔左新皇,愿長期戍守北境,為西堯造就能夠戍衛疆域的鐵漢子,但求妻子的一份自由。
而她也是掙脫不出家族束縛的可憐人,唯一的兒子提出了要求,在可行范圍之內怎可能不允許
所幸于纓的性子不會將仇怨放在心上,得了王妃的身份后,或許是因為她的妥協,或許是因為于纓的退讓,被綁在太后之位時,于纓沒有拋下她不顧,反倒是竭盡所能地為她把持堯城的世族。
那個宣稱要仗劍天涯的颯爽女子,心甘情愿地留在西堯,為兒子生兒育女,為她將堯城里的名流貴女安撫得妥妥帖帖,把她的仗義放在堯城里的世家之中,有多慶幸當時的妥協啊
“您輪不到我哄的,有些事兒能搶,有些事不能搶。”于纓唇線噙著一抹寓意未明的弧度,她可沒忘記日日夜夜守在房檐之上的男人啊
一生蹉跎又如何,人生走到了盡頭,也有執著一生的尹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等待,那時什么遺憾都能在彼此眼中的笑意里消散了吧
“瞧瞧,不哄就算了還一大堆理由,信不信我打妳一頓”裴絢真是氣笑了,好在這些日子有她陪著啊
否則深宮寂寞,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排解
“您貴為兩朝太后,這話可要說話算話,我等著您來狠狠地打啊。”于纓不管裴絢愿意與否,她一張嘴想要回話,立即往嘴里塞了顆墨色的丹藥。
滿嘴的苦澀頓時令她五官全皺在一起,還沒來得及吐出來,于纓已利落地為她了順氣,把丹藥給咽入胃袋了。
“連老人家都欺負,妳當真良心沒帶在身上”裴絢苦得那叫一個無言以對,不過似乎也認了出來,那味道似乎是平日里喝的水藥
“誰讓您平持喝水藥總推推拉拉”于纓將黛青色的玉瓶晃了晃,“這可是妳的孫女兒花了三天三夜煎藥萃取提煉的,要是敢的話,要不麻煩您自個兒跟她說不吃。”
承惜一聽皇祖母病了,藥水怎么也不肯喝,特地向太醫要了方子,煎了數十帖藥方,將藥汁萃取濃縮干燥后,再以蜂蜜蜜煉包覆成丹藥,昨兒一完成便送進宮里給太醫檢驗,適才送進蘭陵宮的。
把皇祖母珍藏的素冠荷鼎給養死,她內疚至今,好容易有好好孝敬的機會,她怎么可能不把握
“妳們一家就是巴不得我舒坦。”裴絢嘴理念叨,手里卻已將玉瓶收入懷中,手心里掌握孫女兒的心意果真踏實多了。
“那您別收啊”于纓作勢要搶回藥瓶,幾番眼快手更快地搶奪,也沒能將玉瓶奪回,這才令她安心地松了口氣。
“給了人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妳給我耐好性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