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半百的先皇與先皇后對于太子之死痛心哀傷,沒三個月居然前后因心疾離世,贏得了鶼鰈情深的美名。
若非只有一位皇子,鐵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皇位廝殺,這皇位來得太突然,雍德帝與淑妃也是措手不及,可以說是硬著頭皮上皇位的。
而黎承絕大多數的孩提時光都在這個宅子里,看著父母恩愛琴瑟和鳴,怎奈入了宮,大臣們就開始以綿延皇嗣為由充盈后宮,雍德帝雖為母親守下皇后的位置,卻也成了眾矢之的。
純臣之流出一個皇太后已是祖墳冒青煙的事,再一個純臣之后,這讓群臣如何咽下?不該是前朝制衡后宮制約?
不把后宮充盈得佳麗三千也要有數十,何況新帝登基沒有任何妃嬪,只有一位皇后,怎能不叫一些有心人蠢蠢欲動?
黎氏家訓純良,不喜朝堂翻涌與后宮爭斗,何況本就無心皇位,才又為雍德帝求娶了旁支黎氏女以表忠心,豈知人算不如天算,才有今日的結局。
目睹母親慘狀的黎承深知想查清死因只有隱去鋒芒,如浪蕩子弟般茍活才能卸下那些人的心房。
雍德帝從袖袋掏出了白瓷瓶,開封后竹香溢散在書房內,唇邊揚著不懷好意的淺笑,眼神詢問著想喝嗎?。
黎承:“......”這是拿他給出去的東西再來誘惑他?
于是,黎承打開了博古架上層雙開的柜門,兩旁八個白瓷瓶晃瞎了眼。
雍德帝:“......”
黎祈:“......”
至于這樣傲嬌?
好吧!酒是三哥跪來的。
三哥與父親不對盤,他到七歲了才漸漸有眉目,三哥越大對父親越冷情,不光是為了保全性命,也是打從心里不想與父親太靠近。
外祖父說,“三哥怨懟父親沒好好照顧母親。”
聽了進宮前,三哥挨著窗子偷偷跟他講的話,黎祈也終于明白外祖父一家為他忙活了十幾年,都是為了要替他找到解藥。
雖然還看不透三哥到底在籌劃什么,也只知道三哥與祖父都是盡力的在保全他的性命,就連兩位舅舅也是四處尋方查藥,希望他能早日擺脫緣生的遺毒。
可這樣看來緣生也不錯啊!只稍又有人朝他吃食下毒,返家又吐又拉就能知道哪邊的吃食碰不得呢!
新毒影響不了,而且還能明擺著拒絕席面,這樣多好!
“三哥要與父親同飲?”黎祈佯裝不懂,趕忙擺上三把椅子與瓷杯,一家人能好好聚聚的時間不多,他可不想浪費在傲嬌上。
雍德帝滿意黎祈的表示,順著坐上小杌子,向黎承揚揚眉宇示威。
黎承內心掙扎許久才坐了下來,安慰自己這是拒絕不了黎祈。
“父親說過這就是娘親的味道?”黎祈對母親只有那幅瀟湘竹林撫琴的畫作,其余多是轉述與憑空遙想。
“是呢!”雍德帝淺酌著杯中物。“城西的瀟湘竹林是你母后陪嫁的莊子,她說竹筒酒最養人,總是耗費許多心血去竹林培酒,時不時就給你祖母與外祖父送上,我只能喝鍋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