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努力抹去了淚痕,在哽咽里找回聲音道:“三哥!娧丫頭早就想好謝禮是什么了你忘了?這么粗淺、沒心意的感謝誰要?”
噗哧!
顏娧被逗樂了!在場的人都被逗樂了!根本掩不住笑,都覺著梁上暗衛也笑了。
黎祈這話說得上心吶!
顏娧掩飾不了笑意也就放棄掩飾了,直白白的指著他無礙的右手。
“承哥哥若不是左撇子,這幾日在小妹家中休養的時間,就幫幫小妹把酒肆、書坊、莊子所需的匾額、橫幅、對聯,迎客詩都備上吧!”
清點完還沒等黎承應答,顏娧又拉著他的手,指著內院正廳上的空曠道:“宅子的廳堂門池也都還沒起名呢!就拜托承哥哥啦!”
黎承:“......”
他莫不是入了賊坑了?試問這世道幾人敢這番奴役他?
顏娧那牲畜無害的萌眼又來對著他問:“承哥哥日前來找鯉魚答應的可還做數?”
黎承還沒來得及回答,只見黎祈連忙跑上前來慌張問道:“娧丫頭!妳可不能真埋了我!這次不是我的錯,不能埋我!”
顏娧偏了頭看黎承,再看看黎祈,不解的問:“不是說好給我墨寶?變成種人了?”
黎祈頓了頓,黎承倒是笑了,反正黎祈這調調也習慣了,看看身旁人們的歡愉,不錯的調劑,是不?
只是不讓他道謝,他該怎么問起今日刺殺之事?
或者也不希望他問起?
“可以的!還有手在,小事!再回協陽城宅子里再搬空我的畫作給娧丫頭放酒肆、書肆包間也都行!”黎承不待回應,隨即話鋒一轉問道:“葉老爺不打算與在下說說今日之事?”
葉修捻著小胡子釋然笑道:“老朽只是一池子鯉魚的大夫,剛好會治斷臂。”
今日之事,本就因為牽扯了顏娧才出手,人也清空了,什么都空了,也沒必要再多著墨什么。
“葉叔!你哪兒朽了?哪兒老了?”黎祈看著葉修一身灰邊月牙白深衣,雖然故意蓄著山羊胡也不過三十出頭,書卷氣息風雅怡人,哪兒扯的上一個朽字,給顏娧拋了個眉色意氣揚揚的道:“跟著娧丫頭叫,準沒錯。”
黎承食指拇指戳撮著還在尋思該怎么問,就又被黎祈給打了秋風,見葉修被贊得心曠神怡,想再探問的心焦灼著。
雖說也就魏國公府時常為岳貴妃琢磨大皇子的出路,但也鮮少在黎祈也在時下手,今日真頗為意外。
難道看著黎祈成長至斯已然讓前朝后宮都坐不住了?
來的人數擺明就是想滅口了。
若非撞上顏娧,或許京城已經在慶功宴了。
顏娧也察覺了黎承所憂,但立秋還沒回來前,也不會有什么消息,只得伸出小手壓下黎承的焦心,徐徐軟糯的慰著:“承哥哥,不管今日來的是誰,也都只能等著秋姑姑回來,這大半夜的,安置了吧!別耽誤了手復原。”
黎承感受到暖暖的柔軟覆在他戳撮著的手上,舒心的童音安撫了的他的焦躁。
沈淀了下思緒,黎承終于頷首,帶著黎祈在小廝的引領下離開了內院。
月色悠悠,搖曳黯淡
“姑娘!夜深了。”葉修見兄弟倆走遠后,也勸著顏娧安置。
顏娧揮揮手,讓葉修靠過來,細聲問道:“多少人員傷損?”
葉修本就沒打算瞞顏娧,老實道來:“一損三傷。”
顏娧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試著平穩心里的怒意,嗓音清淺悠悠的安排著:“厚葬,傷者就勞煩葉叔照看了,安家、賞賜備好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家眷有難處,就接來歸武山,我們不差幾口飯。”
“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