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百般無趣地輕靠桌上,倚著下頜冷道:“我說你那本破天諭,洞是不是破得大了點?沒個對的,你信了個什么啊?”
“定是妳!顏氏女正值花信年華。”男子猙獰瞪著。
“奴家姓施,年方十四。”顏娧頭一次覺得高了些沒什么不好。
看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覺得她該成年了,好騙啊!
“都說你的天書破了,還不信?騙你能得另一本破天諭?”她又補上一刀。
他們婚事雖六禮走過了半,裴家隱于市的習慣并未改變,真正知曉此事的人卻少之又少,誰會知曉承昀訂下了顏氏女?
小廝受了取魂針后坦言?別院能那么快知曉京城之事?
再怎么傳也是裴家女,怎會是顏氏女?
“不可能!不可能!天諭不會有誤!”男子似乎陷入了迷淵。
承昀不屑一顧道:“天諭是否告訴你,會受幾番夢回?”
“真是浪費我的睡眠時間。”顏娧扎扎實實完全沒有顧及禮教的打了個呵欠道,“我累了,這看了本錯誤連篇的書,還奉為圭臬的瘋子,昀哥打算如何處理?”
承昀走近攬了美人香肩,讓人輕靠在胸腹上假寐,憐惜道:“瘋話聽多了累人,歇會沒關系。”
“唉,聽那么久沒點建樹。”
秋意晚,霜雪至,顏娧靠著他溫暖身軀又有昏昏欲睡之意。
內息又不斷從肩背傳來運行了好幾個小周天,真打算讓她睡啊?連忙在還沒失去意識前,趕緊拉開溫暖大掌。
承昀大掌輕哄著懷中人,泰然道:“裴家收藏了前朝所有典籍,沒有天諭。”
男子獰聲笑道:“天諭不在典籍里,裴家叛國有資格取得天諭?”
“要是連我都累了,你接著夢回吧!”承昀也不得不服了,懷中人這運道,隨便出手便逮到前朝余孽?
真是心塞啊!
四國分立已有數百年歷史,這時候才來個前朝余孽,想著復國?
肇寧帝連親子嗣都以取魂針控制心神,裴黎兩家救下后休養了幾十年都未見恢復心神,更別說有其他子嗣了。
如今,這自稱得了天諭的男子,信奉何人為主?
滿口叛國竊國,聽著越來越不舒心,沒問出個什么,連他都睡不好了!
“還是不說?”承昀冷然眸光掃過男子,只見他驚恐得瑟縮了下。
不怕死?死了幾次死不了,這才是最可怕之處。
總以為能夠解脫,又次次醒在楚鈞關懷神色下,再被喂下夢回飲食,不能一死了之有如夢魘!
男子憤恨道:“男子漢大丈夫,但求一死,竊國賊如此刑囚如何堪稱豪杰?”
“你嘴里的竊國賊需要豪杰稱謂?”承昀星眸里盡是不以為意,唇間溢出了幾聲低笑道,“本世子認為不需要。”
既然已經懂得死不去的恐懼,當然僅剩下激怒來換取解脫。
偏偏佳人在懷,大幅緩解了郁悶感,能更悠哉來面對試圖激怒他的男子。
他也從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男人,所有刺激都肖似馬耳東風,至今仍勾著云淡風輕的淺笑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