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妳上哪?”
“除了去林子里尋點吃的還能上哪?你這沒出息的!”農婦揮開丈夫手臂奔出家門。
見屋外空無一人,農婦似乎愣了下,步出門外農婦警戒攬著哭鬧不休的孩子,神色緊張四處探尋著。
“找我?”承昀立于矮房屋脊冷冷笑看,低沉如夜魅的嗓音問著。
農婦手中鐵橄欖迅即尋聲而去,承昀提氣輕點屋脊,不費吹灰,飛身閃過,緩緩落于屋脊上。
得知敗露,屋內佃戶撞破屋檐破空而出,手持長刀與他站在屋脊上對峙,悻悻然問道:“你如何察覺?”
承昀負手于后,入了夏仍覺那抹淺笑冷然,清冷嗓音悠悠說道:“一路師兄收嚇從未失手,哭成如此,猜想著大抵不是兩位的孩子,費這番功夫請君入甕所為何事?”
南行走來,舒赫接收的全是夸獎,從未有過貶抑,如今來了個小兒啼哭不止能不懷疑?
何況那片干枯的作物,更是被暴殄的作賤,并非真遭了旱。
“呸!”佃戶大刀架在承昀半寸開外,嗜血笑問道:“靖王爺去了北雍這么多年,可還記得東越人間疾苦?”
“如你所言,許久沒回故土,連路都不認得了。”承昀劍指輕輕挑過大刀,見挑不動默默退了三大步拉開距離,輕描淡寫說道,
“兩位既知疾苦,為何放任農作枯竭,大半夜唱大戲?”
“隨我們回奕王封地。”農婦見無需再裝,厭煩的看了懷中孩子一眼,隨手將孩子凌空拋出,所幸一旁楚褚因不放心主子,早有預料般迅速接下啼哭中的孩子。
楚褚哄抱著孩子,指責道:“小娘子竟如此心狠手辣!”
“笑話!靖王爺置封地百姓不顧,不更心狠手辣?”佃戶屋脊上的大刀又追上了半步。
“本王跟著兩位回奕王封地,不一樣置百姓不顧,心狠手辣?”承昀冷笑不減,絲毫不在意面前刀刃。
“靖王爺少逞口舌之利,趕緊束手就擒。”佃戶作勢要出招,倏地覺著腦門傳來一陣熱氣而抬頭。
舒赫不知何時來到屋脊,負手于后,鶴立于頭頂上,嚇得佃戶連忙退了三步。
“我家王爺可是你想待便帶得走?”舒赫沒有因佃戶倒退而失了穩健,仍穩如泰山般立于佃戶頭頂。
佃戶頭頂站了個人始終失了立足地兒,試著找回氣場而斥責道:“大膽!竟敢違逆奕王爺?”
“同為一品親王,難道兩位只敬叔父?”承昀幾不可聞地嘆息,瞟了兩一眼,不耐煩地問道,
“有什么殺手锏,能叫我家王爺乖乖同二位前往奕王封地,拜托盡管使出來,夜了,不該再四處蹓跶,貧道該歇下了。”舒赫居高臨下威壓兩人,不忘看似疲累地打了個呵欠。
“笑話,服了奕王爺的止息散還妄想動用內息?”農婦自認勝券在握地舉劍挑釁著舒赫。
“道術非武藝,小娘子被心狠手辣,蒙了眼?”舒赫拂塵輕揮,農婦倏地似乎被強風所襲,整個人撞擊在院落矮墻上嘔了兩口血。
佃戶忽地察覺詭異,抬眼看向舒赫竟發現,雙腳完全浮空,并非真落腳在頭上,嚇得跌坐在屋脊之上,驚愕得口中喃喃問道:“郝舒子?”
舒赫捻著八字胡,半瞇眼冷冷問道:“正是老道,敢問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