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也只有承昀那不好相與的性子能稍稍搭上。
被幾個男人的動作逗笑,顏娧偏頭瞅了瞅黎祈,打趣問道:“欠我的本就得討回來,而且這么做也是為你,這二十來年吃的苦頭不想要些回來?”
說梁王全然不知說出去誰信?
東越又在誰的職掌下收攏邊境?
看看靖王兩兄弟慘況,哪件事不是在他默許下順其自然進行著?
若真全然不知,會讓厲煊窩在東浀城鬼屋?
說穿了不過是各個都想當螳螂身后的黃雀,然而黃雀能有這么好當?天曉得黃雀身后又有什么等著?
如今既然介入,自然沒想給他們幾個好過。
黎祈吱唔問道:“冤有頭債有主,阿娧不是說一切全是奕王陰謀?”
“為善盡監督之責也有過錯,討少了點了。”顏娧拒絕窺得兩師兄弟眼里的求情,兀自偏頭回望窗外,喃喃說道:“皇家犯事兒都得株連九族,我討個利息只不過跨了個叔伯輩,過份了?”
這話說得三人無話可回,只能慶幸沒有站在她的對面。
“世人皆知厲煊在風堯軍一待多年,明日若是昀大哥從百獸園這道門踏出去,這事兒也就成了。”顏娧將事情安排解釋妥當后,纖手捂著發出呵欠聲的菱唇,搥搥肩膀,疲累道,“我累了,各自歇下吧!”
三人看著在危園里算計了兩國的顏娧,連發出嘖聲也不敢目送她離去。
連少沾惹國事的黎祈也覺著,四國微妙氛圍下假象和平,似乎到頭了啊!東越想讓四國亂,她想著讓四國更亂?
原先所有禍亂根源來自各國內部,而如今所有禍亂根源,她蓄意歸與東越?
思及此,幾人皆從骨子里透出了寒意。
……
南方夏夜悶熱潮濕,無月星夜,萬籟俱靜清風止,似乎注定本是煩躁夜。
為著東越皇族不飲他鄉酒,也耐著性子不碰郁離醉,日日飲著各式茶飲修身養性。
也不知小媳婦走得什么運道,出發前的沙盤推演居然提前在百獸園上演,如今不知會是誰雀屏中選,帶著他的臉面回到西堯。
她嫌棄著厲耿這張臉,不知會不會眷念帶著他面皮之人?
思及此,承昀不禁無奈笑了笑,不管哪個師弟被她多瞧了眼,心里明鏡似不踏實,直想著回去那日非得好好處理一番。
恨不得曉夷山上的分株后的野生茶樹能盡開枝散葉,好讓周遭莊上失去依存的茶農們,生活能早日步入正軌。
如今接手從零到有的農人生計,深刻體會她當初等著歸武山成長的膠著不安,急也跑不得,趕也快不了。
尤其當時又度過了天災**的殘忍考驗,差點連命也送了,只能等天命的日子,她如何熬過來那不知可否的等待?
亦是她從未考慮過失敗,只想著做就對了?
或許這該是她時常念叨的,盡人事聽天命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