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邪魔歪道,心思一點兒純良也找不著,分明...分明...就是打算利用我的愧疚,給你們辦事兒!”
顏娧挑了挑柳眉,繼續喝啜飲著幾經沖泡仍帶著巖骨花香的水金龜,全然沒有否認的打算,兀自說道:“茶湯巖韻怡人,真有梅花香氣,相家主破費了。”
“小妹兒喜歡最要緊。”相汯配合說道。
能順利解除璩璉之事,他已想上祠堂燒幾日高香了,接連發生的好事兒幾乎快叫他坐不住椅子。
一夜之間解決了所有瑣事,能不開心?
船廠出現,不正代表著連帶雨田城之事也有了契機,有了船廠還愁冶煉不出雨田城機關所需?
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知道小妹兒是個福星,現下要他去摘星星、撈月亮,什么都愿意,何況僅僅配合演場戲?
不說他們幾人心思透亮著,都清楚璩璉這事兒不簡單,神不知鬼不覺的換掉璩璉侍婢再以降術控制,實在叫人心寒。
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叔父這次也做得過了些,根本將相扶兩家情誼丟在地上糟蹋,原本對于小叔父擺在他身邊的暗線,看在他先前有家歸不得的苦處,總抱持著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
如今落得非抓出來不可,他也是頭疼。
怕祖母傷心,也怕小叔父寒心了!
北雍是撤了雙生禁令,小叔父一病數年也已失去忠勇伯府的世子之位,進退兩難又冰毒纏身,哪個有雄心壯志的好男兒不會意難平?
不說日前在北雍的諸多規劃停滯不前,近年來連織云島也出不去了,如若是他心里如何平復得了?
更別說重視雨田城如命的相芙,見了也不知該報恩亦是該恨他?
沒有相家人私下協助,奕王又有多少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煽動雨田城同知毀壞機關?
小叔父不只身體病,久病叫他連心也跟著病了,或者,當他開始與奕王策劃北擁之事,他就不再是那個用心思淳厚,待人以誠的小叔父……
再聽聽小妹兒話里話外皆有所保留的客套更是郁結于心,不久前才明理暗里的表達暮春城一事相家沒少摻和,如今巴不得掌自個兒幾個嘴巴。
所幸裴承兩家長輩,雖差點去了半條命仍安然回到歸武山,可有小叔父在前頭指手畫腳過一番,誰又知道他這番摻和是好是壞?
“感謝相家主這幾日盛情招待,明日我們啟程進京,還望家主莫要忘記答應我們家王爺之事。”顏娧清冷嗓音說明著公事公辦的颯爽,依然沒給一旁揪著心的欒怡一丁點回應。
“這么快?”相汯心里還是存著私心想多留人幾日。
如今這般風過無痕地著急離去,心里空落落的不只欒怡一人了。
“又耽擱了幾日,再耽擱可就趕不上斗茗了。”承昀似笑非笑地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