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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潮礁巖間撈得諸多種類的魚鮮,鄭愷走進樣樣俱在的漁家小棚,可惜不再有人來了。
放下雜念生火起灶逐步料理,一道江白菜海貝魚肉湯,端上棚內漂流木修造而成的木桌,再抬眼便見著兩人正叩地跪拜著。
迎著海風輕撫,遠遠嗅到香氣四溢的鮮甜滋味,兩人緩步而來,鄭愷已落坐在不規則的浮木椅上享用魚湯。
顏娧察覺胃袋空得泛疼,昨兒個一整日,就那碗混了補藥的雞湯入了胃,其余都沒來得及吃下,因而不爭氣的咕嚕了兩聲。
“還知道餓,不錯。”鄭愷話里話外疼得也酸得。
接過鄭愷遞來的熱湯,顏娧漾著笑顏應道:“謝謝師兄。”
“行了!妳有那張小嘴的安分?”難得擺起師兄架子問她。
誰不清楚小丫頭就那張嘴甜得?如若行動能像那張小嘴般乖巧那多好?
不否認她親身來到東越真省了許多傳遞消息的時間,所有事兒也安排得細致妥貼,改不掉往危險里鉆的性子,也同樣叫人頭疼啊!
隔著木碗輕吐香舌,低眉輕啜著師兄手藝,顏娧衷心稱贊道:“想不到師兄能有這般好手藝。”
“這節骨眼說什么吹捧都沒用,嘗起來像馬尿,也得趕緊的給我喝了。”都接近晌午了才從密道里出來,若非知曉倆人來到東越也是聚少離多,可能會沒忍住接著毒舌一番。
見她真乖乖的捧著木碗一口不落的喝著,這才心安的也給承昀遞上,嘴里苦澀黯淡得抱怨道:“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管管小師妹?”
看在他為小師妹差點沒了命,總得想辦法幫忙撐起一點雄風啊!
打小這么教寵著,日后怎么辦?要上天也幫忙登了?
“丫頭挺好。”他跟上媳婦動作,低頭啜飲鮮湯。
鄭愷:……
這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了?活該被小師妹欺負!
哼一聲哪能表達心中的極度不悅?得連仨!
哼!哼!哼!
氣歸氣,再抬眼看著倆人布裙荊釵的模樣,心里哪舍得下擔憂,真能放下又怎會親自跑這趟?
瞧承昀一身漁家打扮仍顯似孤松般挺拔傲然,作為陶蘇的隨從實在過了啊!
不由得像個老爺子般又叨念了一遍。
“沒打算去斗茗,他那張臉面是不是也得整一番?”
這話她是對著小師妹問得,蓄了些胡荏是粗曠了些,但烙印在骨子里的豐姿容止不會因為衣著儀態而有所動搖,陶蘇身旁怎可能有這等人物存在?
被師兄一提,她放下木碗藕臂輕靠木桌,下頜枕著葇荑打量了面前,靜靜啜飲完全不作聲的男人。
向來面容干凈,一絲不茍的他,蓄起一層薄薄胡荏也是別有味道,如若軍情四起無法時刻照顧門面時,大抵就是這個模樣吧?
顏娧地偏頭揶揄問道:“師兄覺著陶蘇應該帶著誰呢?”
鄭愷:……
這是又被涮了一回?
他希望陶蘇身邊跟著誰?自然誰都不能跟啊!
沒好氣地掏出他常用的蠱蟲遞給承昀,再也不愿遮掩滿腔怨氣地說道:
“進京自個當心,蟬蛻蠱帶好了,牠會睡臥在皮囊里改變面貌,每次安放位置不同相貌皆有些微不同,給人相像又不像的感覺。”
這是他游走在各個公卿世家的利器,稍稍改變叫人們無法正確判斷他的長相,即可方便游走在各處。
比起閆茵師妹喜歡的無臉蠱聽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