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此法無疑是與虎謀皮,截至目前又有哪些人事物不是得有番謀畫?
“你打的主意雖然能夠一舉數得,但是著實歹毒了些,難道不想著為三皇子積陰德?嬰鬼養成雖能為你所用,可解了你身上冰毒,也可破壞相扶兩家情誼,然而這世上真能控制嬰鬼之人,恐怕不會是你我。”
似笑非笑的抬眼回望相澤,顏娧唇際勾著一抹戲謔說道:“相家主應當已經發現,扶夫人的蠱毒未發作,是欒怡的不愿意,解了,于所有人都好。”
“我...似乎說不贏。”相澤本以為能誆騙她,未曾想她早已打探好一切,手上唯一的談判籌碼也得完全釋出。
“如同你在北雍想謀畫的事兒相同,世間百態諸事能有一定的輸贏?兩敗俱傷算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算贏?贏了面子,輸了里子的事兒我向來辦不來,拜托行行好,能少一事是一事。”顏娧仍維持著白皙粉嫩的掌心對著他。
“難道李家注定會輸?”
幾年來的籌謀被說得一無是處,相澤還真被氣笑了。
作為李淑妃母系族人,幾年來籌謀的不正是要將李淑妃拱上后位?
時不待我又生不逢時,得多付出些心力總是再所難免,后位上不去,仍有皇儲作為盼頭,怎么就被她說得好似什么也無法達成般?
“現在的黎家又有幾人能撼動?相家根基多半在海上又何必淌這渾水?該三皇子的永遠跑不了。”
想說得隱晦,又怕人聽不懂,顏娧也是腦殼疼。
雍德帝那番騷操作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了?
大方將妻子送與旁人有幾個人能辦到?
視為忠貞?
即便有黎瑩擋在前頭,她也不敢問出口,幾個皇子究竟何人之子?
李淑妃安安靜靜過日子,三皇子必定能封個閑王與封地一同享福,如若又起了什么心思,岳貴妃與賢妃這兩個例子不正擺在眼前,何必與自個兒過不去?
“不爭一番怎能罷休?”雖聽出了個中奧妙,相澤又如何能甘心?
“雍德帝的子嗣數量在四國來說最為多產,皇子母家蠢蠢欲動之人也相對最多,皇家本就涼薄,要什么自然憑自個兒手腕爭奪,多少人都自覺自家孩子天資聰穎,又有哪幾個真正青出于藍勝于藍?
看看上個帝位更迭的南楚,三個皇子全都流落在外,多年來無家可歸,難道是不爭的問題?
皇帝心里明鏡似的,各個皇子萬事早有安排,奉勸家主冰毒痊愈,能多養生少出點主意,留點后路給李家。”
已經是明示了啊!
如若仍沒聽懂其中關竅,她只能無奈了!
凝著湖中風吹落葉的點點漣漪,相澤終于百般不情愿地從胸臆間取出掌心大小的沉水木盒,交于葇荑之上,緩緩說道:“我會思量。”
接過木盒顏娧終于綻出了一抹舒心淺笑,她不是圣母,能夠不計前嫌寬心地遺忘他與李家在北雍搗鼓之事。
單純不愿幾年后仍得耗費心思再斗一次,浪費些口沫即可防范未然的醒警於他,何嘗不可?
相家內耗也不是一兩日之事,沒了相澤也會有其他人,那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留下個日后能說上話,討幾分情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