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凈了油紙鋪上兌了水的新藥換上,再留心松緊細膩小心的纏上布條,最后才換了濕被褥。
白露一肚子的不悅也給放下了,她不覺著可以做得比承昀更好,不得不說姑娘真的讓承昀照顧得非常妥當。
承昀在為承娧梳洗完畢換上新衣后,才轉身告訴白露。
“我才能確定阿娧傷口有沒有問題。”
是呢!于是白露開始準備兩份梳洗的用水。
實話說,這樣的包扎方式只有父親帶領的風堯軍才知曉,洗凈傷口再借著肌膚再生的韌性黏著皮膚,只須保持藥物濕潤,就能有效的促進傷口愈合,比干燥傷口的恢復快速又能減少傷疤產生。
就這樣高燒的顏娧都在承昀的照料下,完全沒人能夠插手的過了三天。
承昀瞧著退熱后面色不再蒼白的顏娧頗為自豪。
第四天清早,為顏娧洗漱后,承昀如昨喂完了湯藥,正喂入雞湯。
顏娧終于從迷茫的意識里找回睜眼的氣力,渙散間熟悉水安息香逐漸將她引回現實,待她睜開朦朧的目光,逐漸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過度放大的深邃眼眸與英挺眉目。
頸間傳來陌生的溫暖雙手似乎為她順咽,唇間仍小口小口的哺著香甜的湯汁。
承昀察覺她蘇醒的跡象,并沒有因此停下哺喂的動作,而是等著她的反應。
顏娧還在迷糊的腦子,突然一個激凌瞪大了眼,怎么會有人這么喂她喝湯?
承昀這時才掛著滿足的淺笑離開她唇畔,一派悠然自若的拿起布巾拭凈。
顏娧覺著她雖然迷茫,但是絕對沒看錯!
承昀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貓,在他拭凈之前,她看得真真的!他正舔去唇畔上的湯汁,拭凈根本只是遮掩!
承昀見她沒反應,故意又端起雞湯含了一口,屈身與她貼近,嚇得顏娧兩手趕緊要撐起他太過貼近的胸膛。
“別繃了傷口了。”承昀本就是捉弄她,含笑吞下雞湯,壓下她的傷手。
“怎么會是你?”顏娧慌張的坐直了身體,一陣拉扯的疼痛撲天蓋地襲來,疼的她呲聲連連。
“現在知道疼了?刺客喂刀的時候怎么不討下饒。”承昀沒有回答問題,慢條斯理的調整了坐姿,往內深坐羅漢椅,褪了長靴的修長腿屈膝靠在床沿,一手靠在椅背上撐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龐,手肘靠在屈膝上骨扇輕迤著。
這副公子哥的模樣是打算給誰看?
是她?不是吧?
“哥哥!我有很努力拖延時間了好不!”顏娧眼神飄了一圈覺著納悶。
是她的畫舫沒錯,可是怎么會是承昀照顧她?其他人呢?
雖然承昀的確在她的審美標準里達了高分,可也不是這回事吧?
承昀收起骨扇朝她腦門就是一敲,沒好氣的問:“都看到我來了,還跳什么?”
吃痛得顏娧疼得都淚眼婆娑了,委屈不以的回:“我跳了才看到,能信不?”
“信與不信都跳了,也都傷了,人也處理了,不重要了。”承昀修長的手覆在她發上輕撫著。
“不重要還打我?”顏娧抓下他的手以示抗議,也察覺了兩人的過份靠近。
默默抓來手邊的薄被覆蓋不應該裸露在他面前的身軀,慢慢思索著這幾日究竟發生了什么,唇齒間濃郁的雞湯香氣不斷提醒著方才兩唇相接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