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騙得他端起碗,進了兩三口便搶了調羹,也往他嘴里塞上一口。
承昀知道中計也逃不了,懷中坐著她,手上端著粥,完全逃不了的承昀,幾乎含淚的進了一口。
顏娧拌著盅里的已看不出蓮子銀耳的米麋,軟糯嗓音里滿滿委屈道:“大熱天,我還以為昀哥吃點涼品三餐會舒服些,畢竟這幾夜真辛苦了,這道湯品益氣養身,我們都需要補補了。”
“我不是很愿意想起來,都是軍旅生活一些不想回憶的破事兒,只記得那時被逼著吃了七天的各色點心。”承昀盡量簡單娓娓道出。
顏娧聽得嘴角掩不住抽蓄,跟甜點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這樣吃法?
“再怎么愛也不需要這樣吃吧?”顏娧本想再給喂一杓,頓了頓,對于他坦然說出恐懼,湯品還是送入自個兒口中。
承昀被她看似無意的小動作給撼了平靜無波的心湖,還沒同人共享過湯杓呢!她的停頓可是疼惜?
她察覺承昀異樣掩不住笑意,趁其不備又舀了杓送進他嘴里,這次沒有神情厭惡,而是順順當當咽了下去。
“這可是我和廚子花了很多心思做的,梗米、蓮子、銀耳、紅棗研成碎末分梯煮成,量你再挑嘴也挑不出什么,這是食補,不是甜品,可好?”
顏娧這輩子還沒這樣哄人吃飯呢!小男人果然好哄,光是共享湯勺便能閃神。
可惜!這副身軀年紀還是小了些,平版胸也才稍稍有發育的脹痛感而已,真要綁在她身上也可憐了。
“好。”承昀還處于她主動共食的愉悅里。
再見至今,她冷冷淡淡軟抗拒的心思,他能懂,只有在作弄時才有現在這樣狡黠的眸光,即便作弄也是心甘情愿。
她眼里總飄忽著沒定心,總覺著每回見面后,下次再見會在何處都無法知曉,小身子里塞了太多令人驚奇的事物,仿佛沒抓好她便不知會飛往何方。
顏娧又給他進了杓,半嬉鬧的語調道:“人這一輩子沒點甜頭嘗嘗,怎么比較酸甜苦辣?難道你想我日日纏著范雪蘭?”
“不可!”承昀直覺回應道:“妳可知今日一會已經踰矩?”
他并非看輕煙花之女,而是她得顧慮身分,雖然她這畫舫不若其他畫舫惹人注目,可范雪蘭這一停船,應該有不少人開始掂量船上何人,傳回宮中,又是一番風雨了。
顏娧努了努嘴,“知道又能如何?,身邊沒半個人愛點心呢!”顏娧一副知音難尋,擰起秀眉咬著唇瓣。
“我努力......”承昀突然收了話,振袖一揮放下蓮子粥,沒有立即回答,開始琢磨這丫頭心思。
這神情,這模樣,一定有貓膩啊!
兩人對望了半盞茶,承昀看她仍揣著無辜,怎么有受害變加害的錯覺?
顏娧等不到他努力什么干笑著,納悶著,變難騙了啊!
于是,她唇邊揚起嫣然淺笑,慎重問道:“我讓你帶個廚子回西堯,一日一款,包你半年不重樣,如何?”
承昀唇邊也漾起淺笑,盯著還梳著雙丫髻女孩,那心思顯然是飄去西堯國街市去了,含笑問道:“妳想把點心鋪子開到西堯去?”
“不好嗎?”她偏頭看著他玩味的眼神,又繼續說道:“這樣我就能到西堯國瞧瞧你,也順道巡視店面了。”
承昀屈膝靠肘,下頜靠在手心上,修長指節敲著頰邊,另手對她額際彈了指,氣笑道:“我才是順便的,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