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大哪有不招風?何況還是顆搖錢樹?
于是,她用了相同方法,將銀票直接送進皇宮,還是請雍德帝派出使臣與銀票。
什么后盾比皇帝來得穩當?靠山山倒,皇帝會換沒錯,換了皇帝會不要銀票?她可不信!
什么比國營事業來得好?短時間北雍也抽不開身,少賺點錢可以省點事兒,絕對值得。
這幾年,裴諺行了冠禮后也跟著祖父母混入京城,開始打點各國的脈絡網,去年花朝節慶典上與顏姒一見誤(鐘)終(情)身,背著祖父買下了當初賃下的屋子,按照原跡打通了地下通道,不止一次混入敬安伯府裝扮小廝,當她不存在般,公然打顏姒主意,動不動調戲顏姒。
顏娧實話說,樂見其事,她不敢離開北雍也是因為顏姒啊!難不成看她再嫁同一個?再當一次寡婦?裴諺是渾了點,至少是個出色的孩子!
記憶里顏姒原有夫婿,在碰過顏娧食髓知味后,已知花朝節上奪得花榜魁首的顏姒實為不同。
因此,一面極力追求顏姒,一面玩弄著顏娧,直到不懂世事的顏娧有孕,還傻傻以為王家提親對象是她,以為顏姒搶了她的丈夫,才有后來火燒顏姒閨房一事。
她懷著孩子死在那場大火里,顏姒帶著歉疚嫁到了王家,王銘燁戀著顏娧無受禮教約束活潑靈動,又愛著顏姒世家望族教育出來的知書達禮。
悲劇總在貪念里衍生,那段時間的記憶,隨著年齡增長,總是一段段竄進她的記憶里,尤其王銘燁婚后想在閨秀身上找尋頑童身影的神情,那些記憶總惡心得她發抖。
兩姊妹心里的恨,她都能深深感受,即便王銘燁身死多年,顏姒還能在幽夜里驚醒,那份蝕骨恐懼日夜啃蝕著她,原先還能為孩子撐下去,孩子沒了,顏姒便也沒了。
帶著倆人記憶的她,竭盡所能的不讓顏姒再次遇上王銘燁,未曾想會是裴諺自個兒落入了美人香里。
她曾問過裴諺,難道看著顏姒不會想著她?
裴諺居然冷冷鄙視的來回搜尋了她幾回才道:“顏姒小鳥依人甚好。”
這是明著鄙視她的身高啊!
她也怎么這輩子長高那么多?跟只裴諺只差了一顆頭,而顏姒的高度正好可以偎進裴諺胸膛。
再回想骨醉后的寄樂山眾人,似乎沒有矮的......
她到來改變了這世道,原有顏娧再重回五歲時完全消弭了,消失在那場大火里,只留下她一步步改變軌跡。
思及十二歲的金釵之禮,她攬著兩只毛孩勾起了淺笑,女孩挽起了發髻,等待君來采,而她卻因為某人幾句話,束起了長發綁上了飄帶,穿上了男子直綴,開始正式管理她名下財產。
她的身高給了很大方便啊!還沒變聲期的少年掌柜,渡著四國皇帝御令行事的金掌柜。
被黎穎刺穿胸口后,裴巽深感她作死天份,特意重新訂制細玄鐵網護甲,全然遮蓋了女子該有的曲線玲瓏,看著立秋梳好了束發,綁上她喜愛的靛藍飄帶,穿上修君子蘭繡面劍袖象牙白直綴,拾起桌上黎瑩從雍德帝大內寶庫搜刮來的紫檀骨扇,霞姿月韻的風雅少年便佇立在身前。
這身打扮誰還會想她是敬安伯府嫡姑娘?就算面容再肖似誰敢想?
用過早膳,離了畫舫,早就等在岸邊的陌上看了女主子來了,不停跺著馬蹄,顏娧輕撫了馬鬃慰勞著,喂了特制草料便利落上馬背。
還沒來得及離開船舫,便見黎承踏馬而來,神色凝重停在她身側,似乎思考如何開口。
“怎么?黎穎要生了?”顏娧對他一語不發納悶著。
即將迎接新生的父親,怎會愁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