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恭順帝回座,姍姍來遲的內監宮人們,看到這番狀況,已有人手腳利落的去前殿稟報。
不曉得什么情況的鴻臚寺左少卿,只得趕忙將倒地的攝政王世子扶出殿外,幾個人扶撐下才將人給扶上陌上。
這一上馬,看似爛醉的世子竟還能伸手將嬌妻攬上馬,所有人一頭霧水。
到底醉了沒?誰敢問?
沒能得知答案,也只能目送遠去。
顏娧抬眼看了出了行宮,便恢復如常的傲嬌男人,莫名其妙問道:“怎么回事?”
他攬著韁繩,眉眼唇線都勾著不出所料的淺笑,看得顏娧心塞呢!
都努起嘴了,才傳來他要笑不笑的嗓音道:“南楚不只有蠱,還有酒藥呢!我們剛喝的果酒,本來能夠相安無事,一旦運息酒氣入肺腑,便會內息全失到酒氣消退。”
南楚國君擔心君臣異心在大宴上謀反,這果酒取了大仙祠的開花四季的銀杏樹果釀培,僅有歷代皇后相傳蠱室才能釀制。
一般只有在國家紛亂才會取出來請自家大臣,如今拿來單獨伺候他們飲下,也是費了一番心思了。
“為何你沒事?”只有她失去內息,過分了!
顏娧聽到他胸臆里的輕笑聲,直想把人摔下馬。
“妳還沒學會逆轉內息,自然不容易逃脫這種低級伎倆。”承昀乘著徐行涼風酒意漸退了。
“這不公平!那為何不先教我?沒事喂我那口酒做甚?”說到此事,又是心頭火熄不了。
非得這樣嚇她?
勒停了陌上,望進她依然怒火炙燃的眼眸,凝重道:“讓妳知道后宮陰險,江湖險惡。”承昀撫著她的額際,沉默了下才沉著道:
“只是告訴妳提防,不會印象深刻,只有切身之痛,能銘記在心。”
“......”顏娧被教訓得愣了愣,說得頭頭是道,無法反駁呢!
明明她年紀比他大啊!怎么會是她被教訓了?
他疼惜的在她額際落下輕吻道:“妳想走遍九州島,我愿相陪,可四國世家各有其生存之法,北雍妳見過了削骨劍,南楚宮廷妳嘗了白果酒,未來還有我的母國與東越,還會遇上什么,我也不清楚。”
世事難料,即使再不愿有那日到來,依然得防范未然教會她自保,他若有所思,低沉魅人嗓音飽含著猶豫道:
“若有日,真有我鞭長莫及之事發生,終得讓妳牢記,不可以第一時間動武。”
氣憤過了,再加上聽完這席話,再張揚五爪的性子也都沒了脾氣。
他究竟怎么整?怎就攤上了這樣的她?
今日唱了這么大一場戲,不光是為了要激怒恭順帝,恢復安定公府名譽的決心,還順道給她上一堂人生大道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錯覺縈繞著她,遲遲一語不發。
帶著些許不情愿氛圍,倚回他胸膛那個熟悉位置,聽著他細聲叮嚀。
“裴家功法極好,妳可以多扮演幾年無害小羔羊,沒必要太快暴露根底。”
怎么一陣糾結后,感覺居然是她需要道歉?
這是什么歪理來著?
雖不情愿,她仍是緩緩環上他的腰際表了認同,嘴上還是忍不住的怨了兩句:“他陰你,你陰我,不舒服。”
承昀星燦般眼眸,忽地深邃得看不清,遲疑了好半響,再次停下陌上,緊捉她藕臂,再慎重不過說道:
“記住了,我寧可妳在我身上不舒服,也不要妳在恭順帝身下舒服。”
顏娧如何不懂得他話里的暗喻?緋紅云彩騰地炸遍無處可逃俏臉,也沒忘再酸他一句:“貴人還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