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真確定他是個男人身,真該以為平常女扮男裝了!
顏娧蹙了蹙柳眉,扶額思考著。
她的歸武山會不會越來越熱鬧了?
先祖能文能武,能成為前朝右相長史,應當也是有相等的學識。
瞅了瞅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她給黎太傅送這樣的人,會不會被痛打一頓,外加罰跪門庭?
單珩環伺隨時要取他性命,還能將他送哪去?
難不成送平安寺?他肯剃度?
承昀瞧著顏娧思索的模樣勾了勾唇線,拋下仍哭泣中的杜瑯,攬著纖腰緩步走在木棧道上。
一察覺被丟下,杜瑯趕緊抹去眼淚,提起襦裙追了上去,緊張道:“你們等等我!”
見他不敢再有多余抱怨,緊緊挨著承昀走,惹笑了顏娧問道:“你家先祖可還有顯靈?”
“沒了,遇上你們便沒了,最后一次就讓我到云豐山頂。”杜瑯環望周遭逐漸漆黑的天色,又再貼近承昀兩步。
承昀忍不住一陣嘆息冷冷道:“你再貼近我一分,我便把你留在這。”
“世子恩人,別啊!在下只是害怕。”杜瑯本想抓衣擺的手都放了下來。
“跟好便是。”顏娧給了他一記舒心笑容,安撫他不安的心。
即便單珩實時找到他們,東西也在承昀手里了,保下他性命并非難事。
這有趣的先祖暗示,她可笑不出來。
能這么巧知曉他們前來云豐山?
事已至此,她都想問問大仙,做何打算了?
這明月杉映照,清泉石上流的絕美幽境,如果只有他們倆自是暢快人心。
偏偏多了個三步并兩步想抓他衣襬的男人,承昀只能忍下嘆息沖動,攬著媳婦走在前頭,試圖忘卻身后人。
......
顏娧站在碼頭堤防上,再次看著艘艘遠去的船影。
再看看面前跟她緣淺的官船,屢屢來道漕運行等待,搭乘離去的都不是她。
她對著哭成淚人兒的杜瑯,如同交待孩子般道:“到了歸武山,乖乖的,協助黎老太傅,否則你只剩平安寺能去了。”
仍一襲女羅裙的杜瑯輕輕抹淚道:“杜家三代單傳,剩我一人了不能出家,出了家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
顏娧嘴角抽了抽,這穿上女裝是能改變個性?
從云豐山下來已經哭了一路,不都說男子漢大丈夫?
這淚已落得她有輪起粉拳的沖動。
“到如意書舍前,不準他換下女裝。”顏娧抬眼交待船上侍從。
哭!我且讓你哭個夠!
“我──”
杜瑯的不字消逝在顏娧偏頭凝望那雙清澈大眼里。
昨日便是這個眼神瞅了一眼,將他扔進刀光劍影的正堂內。
顏娧看到受教的杜瑯勾起淺笑道:“乖!女裝安全些!繼續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