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娧后頸一縮,失笑問道:“收嚇你也行?”
他長指輕敲胸膛自負道:“楚辭,招魂篇,為了那娃兒可修了不少次。”
“每天空拋他,再每天幫他收嚇?”她實在抑不住嘴角上揚。
這家子太絕了!
“沒辦法,熙兒幼時太鬧了,鬧到整個軍營的人都快崩潰,連父王都受不住,偶然發現這樣玩能不哭之后,便換成了入睡哭了。”他說得一臉愁苦。
這應該是挖東墻補西墻的最高境界了,也難怪對這孩子多了一分包容,能耐得住他的黏膩,原來是親手奶大的患難之情。
這也覺得承熙幼時真可憐得讓人同情,嚇得忘記哭被當成喜歡這樣玩,她完全能原諒他的愛哭了,沒被嚇破膽算他命大啊!
顏娧中肯說道:“熙兒命真大。”
一個男人奶孩子常發生可怕的事。
一群男人奶孩子會發生更可怕的事。
承昀將人攬進胸膛,真摯星眸認真問道:“需不需要夫君收嚇?”
她側身避開完全貼入胸膛,望著船頂樂不可支兩人。
“我看著比起收嚇,先準備一頓豐盛午飯比較重要。”
兩人在船頂都玩瘋了,白露根本當得了新玩具啊!
一個敢玩,一個肯玩吶!
“我覺著收嚇這門功夫,你該傳給谷雨。”她似乎已預想到白露孩子以后會如何了。
他抬眼望了下,也覺著承熙找到大玩偶了。
這一路別想安靜了。
......
幽夜闃靜,臨水悠悠。
玩鬧了一日的倆孩子,終于安靜睡下。
松了口氣的顏娧,瞧著怎么都要在她房里睡下的承熙,那安靜恬適的睡容,不禁令人憐惜。
怎么也想不透,為何趙太后能放得下這么精雕細琢的娃兒?
如若趙太后有著裴絢愿意撐起國家的胸懷,相信承澈不會這般剝奪屬于她的人間親歡。
執念害人啊!
人生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呢?
面對困難本就得考慮現實問題,現實她已屬于西堯皇后,現實也不容許他在惦念著雍德帝,既然沒有被允許的可能,為何要為難雍德帝又為難孩子?
洗漱后的承昀,回到本該屬于兩人船室氣得笑了出來。
多了一個白露會在房里睡下,他認了。
白露識相只要他在,會主動睡到外頭去。
現在怎么連承熙都睡下?
這娃兒就這么塞在大玩偶身旁沉睡了。
堂堂西堯皇帝陪著他媳婦的侍女睡在地毯上。
累癱的承熙不停囈語道:姊...姊...好好玩......”
兩人透著搖曳燭光相望,莫可奈何地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