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臉上都放了光,兒女私事自是不能當著眾人面說,心下卻打定了主意,回頭就同妯娌嘮一嘮這事。
李巍最了解自家這位姑母,一看她的神色,登時就知她想什么,不禁苦笑。
那樣的女子,人家敢嫁,他也不敢娶。
姑母真是想多了。
好在李巍也不擔心,就他姑母那點能耐,也只敢在榮國府,在人家三夫人面前使使力氣,不會做旁的。
他對婚姻沒太多要求,覺得哪個門當戶對的小姐都差不多。
李巍在京城的小書院昆山書院讀書,當初沒有考上京城書院和皇家書院,他們書院規模太小,只有一個女同學,還是成了親的,若非如此,能娶一同學為妻到是好事。
整個榮國公府內上下,怕也只有姚歡一人,對楊玉英的一切都無任何想法。
楊玉英一離開榮國公府大門,就覺得饑腸轆轆,看見街邊賣的香糖果子的登時口舌生津,便暫沒登車,走過去買了一個,一咬滿口生香,到比皇城司灶臺上做出來的精細吃食更好吃。
她品了品滋味,覺得便是以自己的廚藝,回去好好做出來,味道也不一定比這滿頭華發的老婦人做得好。
畢竟她廚藝再高,可人家一輩子只做這一樣,一做就是幾十年,光論熟練,她也沒法子相比。
楊玉英吃得美,就又讓打包了些,回去稍微炸一下就能保證新鮮度。
方碩幾個全是大肚漢,拿回去什么,都不必擔心吃不完。
正叼著香糖果子讓人打包,旁邊一群小孩子呼嘯而過,舉著糖葫蘆打打鬧鬧的。
賣果子的老婦一看就樂了:“慢著些,仔細莫要摔跤。”
楊玉英伸手扶了把撞在她身上的小孩兒,揚揚眉,輕笑:“小心。”
那孩子頭也不回,蹬蹬蹬蹬地跑走。
楊玉英笑了笑,忽然道:“哎,沒法子,雖不是朋友,但這通財之義,同僚之間也得有。”
老婦人耳朵有點背:“什么?”
“沒什么,您老的糖果子真好吃。”
楊玉英笑瞇瞇把五角錢遞給老婦,拎著東西就上了車。
不遠處墻角兩個年輕男子站起身打望了幾眼,一對視,都從對方臉上看見些許無奈,還沒說話,就有一小孩一路跑過來,走一步身體向上躥一截,到他們面前,已經是個昂揚漢子,衣服也不知是何材質,延展性極佳,竟沒有破損。
這漢子隨手扔下一只荷包,笑道:“新來的姑娘警惕性不高,唔,且看看她怎么應對,前面可以準備了……”
兩個年輕男子皆不說話。
漢子挑眉:“咦?”
他一轉頭才發現,楊玉英的車已經走掉。
“她不是買了東西?可付了錢?”
其中一個年輕男子苦笑,忽然一伸手,從漢子的背后抓了一把,攤開手,居然是包糖果子的草紙,上面還有糖漬,寫了一句大白話——‘留令牌為質押,荷包乃友人所贈,勿毀損。’
從小孩兒變回漢子的這人,頓時臉色大變,一摸腰身,特意藏好的令牌居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