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腳步一頓,嘆了口氣。
夏曉雪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林官,你干什么呢?”
楊玉英:“仔細你的荷包。”
林官遠遠就喊:“救命!”
楊玉英認命地拖著夏曉雪走過去。
林官正同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站在一起,那年輕人目露精光,眼底深處露出些許貪婪,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把劍,劍鞘顯得有些陳舊,上面本來也許鑲嵌有寶石,現在也不見蹤影。
這人一看楊玉英看他手里的東西,登時提高了聲音:“我們林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我是看你們誠心想買,才忍痛割愛,兩千塊已經很少了。”
林官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看向楊玉英,一手捂住心口:“好痛,玉英,得不到它我心口好痛。”
楊玉英:“……我給李真人,還有我們家徐忠明徐山長買了不少禮物,錢花得差不多,兩千真沒有,最多能給擠出五百多,你要,就是這些,要不然你另外想辦法。”
林官又去看夏曉雪。
夏曉雪是財主,實在受不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掏干凈腰包給他補上了。
看著那人興高采烈地抱著錢走人,甩垃圾一般把手里的劍扔給林官,夏曉雪嘆氣:“現在換成了我心口疼,這么一大筆錢,我買材料都能給我們家玉英再造兩件順手的兵器了。”
林官笑得不行:“等發了俸祿就還。”
皇城司的俸祿是很高的,林官琢磨著,差不多一年就能還得上。
楊玉英和夏曉雪不禁都有些好奇,探頭去看他的劍,劍一出鞘,楊玉英神色便肅穆,許久點頭:“確實值得。”
夏曉雪也不再多言。
不是說這把劍有多么鋒利,它也并非吹毛斷發的寶劍,年代算不上古老,至少不像賣它的那年輕人說的一般,是什么祖傳寶劍,但是,如楊玉英,夏曉雪這般靈覺敏銳的,都能從劍身上感覺到一股浩然正氣。
那些殺伐之氣隱于浩然氣之下,整把劍都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握住他,便會覺得胸中勇氣倍增。
“隨身帶著吧,我覺得應能辟邪。”
楊玉英猜,這應該是一位沙場將帥的佩劍,哪怕是普通百戰兵卒的兵器,也不一定會養出這般氣韻。
“剛才那位是鎮國將軍府的,現在沒了鎮國將軍,陛下也是感念幾代鎮國將軍為我大順做出的貢獻,就沒把將軍府收回,如今小輩們不爭氣,整日變賣祖業,我看這把劍說不得是昔年哪位林將軍的佩劍,別管是哪一位的,總不好讓它淪落到當鋪里蒙塵。”
楊玉英眨眨眼,看了看自家還未激活的角色林見竹,一雙手蠢蠢欲動。
林官登時心生警惕,袖子一甩,那劍就躲在他的袖子里不見了蹤影。
楊玉英想了想,到沒去搶奪。
三個人又巡視了幾圈,然后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吃完飯回到皇城司,趙彥,常青等人居然又約一起吃飯。
大家分別之日將至,雖然不至于再見無期,皇城司每年都要回京述職,至少一年見一次面沒什么問題,可是離得遠了,再想和現在這般時常聚在一處說說笑笑,就變得不那么容易。
一連數日,京城里大局,小聚無數,熱熱鬧鬧地到沖散了些許離別的傷感。
一應雜事處理妥當,楊玉英穿好皇城司的制服,腰懸御賜寶刀,一應行禮,從皇城司翻出來的那些靈器和秘籍,通通放在手腕上一雙玉鐲內,便同諸位前輩告辭。
話說,她這一對鐲子可讓曾副掌事肉疼的要命,最后一次考核結束,曾副掌事數次試圖以回收任務道具為名,把鐲子收回去,只是楊玉英不肯接話茬,曾副掌事到底也是前輩,面對年紀小,又漂亮,還是自己人的姑娘,他心虛氣短的,思來想去,也就罷了。
到走的這日,鄒宴親自送行。
立在皇城司門前許久,鄒宴心中空落落的,忽然有一點難過。
到明年,這些孩子們還能平平安安地出現在他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