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不敢當著人家小姐的面去說。
但是楊玉英是為了父母親人,為了沈家,才出來和他們合作做生意養家糊口,這一點姑娘自己不提,其他人也心知肚明。
“以前說起沈家的明珠,都說的是大房的千金,沈嘉小姐,二房這位沈云小姐,誰能記得?”
到是有人記得,但全不是好印象,人人都道蕭寒娶沈云,那就是一支鮮花插牛糞,蕭寒是那鮮花。
可到現在,沈家落了難,一家子落魄至此,沈云沈小姐就一口答應和蕭寒和離,一是不連累蕭家,二來也要回家幫扶家里。
她那份嫁妝帶回去,沈家花用時才顯正當。
“沈大小姐這才叫光明磊落,一身正氣,不占蕭家的便宜。”
再看看那位始終被人吹捧的沈嘉沈小姐,和自己的姐夫不清不楚,把姐姐趕出門,自己到進了蕭家的大門,沈家落敗至此,她親爹,親娘在家食不果腹,她到一門心思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連問也不問一句。
最近一段時日,沈嘉的大名在京城權貴之家流傳,人人茶余飯后閑話家常,都不免要提她幾句。
其實若蕭寒正經娶了她回家,讓她做蕭夫人,大家反而不會這般明目張膽地說。
蕭寒簡在帝心,那是萬歲爺的心腹,誰愿意平白無故地得罪?
做了蕭寒的妻子,那就是蕭家正經的夫人,這些人哪個都不傻,對于身份高的人,私底下議論兩句或還可能,明面上可不會這般得罪人。
問題是沈嘉沒有嫁給蕭寒。
沈嘉如今是名不正言不順,雖住在蕭家養病,蕭寒卻不曾娶她。
那大家說幾句嘴,又有什么不行的?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言。
傍晚夕陽映得天邊一片紅。
沈嘉看著銅鏡里的臉,說不上蒼白,還有些健康的紅潤,身邊丫鬟蕪兒把桌上的參湯端來吹涼了,小聲哄自家小姐:“小姐快喝吧,是將軍親手熬的湯呢。”
她看著那湯碗,卻是輕輕一嘆,端過來喝了。
這參湯用的上好的人參,老母雞小心燉了一整夜,喝著不濃不淡,可一入口,她卻覺得有些苦澀。
蕭寒在想什么?
她以前從來不疑神疑鬼,也不會想知道她的將軍在想什么,因為她都知道,她與他心意相通,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她開始迷惘,開始擔憂。
若說她的將軍不關心她,那肯定不是,每日蕭寒都親自給她熬湯,關心她的飲食起居,對她還是很好,很好,可就是不說娶她的話,一句也不說。
她……總不能自己問吧!
蕪兒也能猜到自家小姐的心思,心下嘆氣,卻是安慰道:“許是……將軍擔心父母的意見,小姐且安心,將軍不會丟下小姐不管,您就安安穩穩地養身體,把身體養好是正經。”
蕭家二老要是聽見這小丫頭的話,非得喊冤枉不可。
這事當然不是蕭寒的父母不愿意,事已至此,蕭寒的父母長輩也早認了,兒子就是中意沈嘉,著了魔一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