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自然跟著他。
一進院子,楊玉英也愣了下,看見沈嘉到是不稀奇,剛才聽歌聲也隱約認得出,但是沈嘉變化這么大,她到是沒想到。
沈嘉和沈云是堂姐妹,兩個人從小就有六七分相似,她們站在一起,說是親姐妹也多得是人相信。
今日一見,沈嘉憔悴得竟不能認,頭發枯黃,身體干瘦得堪比骷髏,衣服空蕩蕩附在身上,并不能用弱不勝衣這樣的詞匯來形容,只會讓人覺得有一點可怕。
“蕭宵呢?”
蕭寒冷聲道。
沈嘉蹙眉:“寒哥,我同你之間,便真是一絲情誼也無,你見到我,只問你兒子?為何不問問我?”
蕭寒還未開口,沈嘉又笑起來:“也罷了,男人無情起來,有什么好說的。”
她神色幽幽:“可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還得不到你,又怎么甘心?”
“今天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讓我滿意,再愛我,寵我,把我放在你心尖上。”
“若你不肯,那我就只能帶你一起下地獄,來世再做夫妻。”
沈嘉的聲音微顫,卻帶著柔情繾綣,頗是動人。
楊玉英努力把沈云給按住。
沈云在識海里簡直要炸了。
她從沒有見過這孩子這般生氣。
沈云的怒氣震得楊玉英心神動蕩,不得不竭盡全力安撫這姑娘的情緒。
“好姑娘,你要真舍不了蕭寒,那你就再搶回來,別氣,氣大傷身。”
“不是!”
楊玉英一句話,沈云炸得更厲害,炸過之后到是鎮定些,“我沒有舍不得。”
她吐出口氣,很努力地跟楊玉英解釋,“我與蕭寒成親的日子,他總在外頭,很少回家……說什么感情?只是……沈嘉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她真的是沈嘉嗎?”
沈云認識的沈嘉,有點小嬌氣,爭強斗勝,可是心地善良,孝順父母,友愛姐妹。
最重要的是,她很清高。
沈云小時候就羨慕沈嘉,沈嘉比她聰明,讀書讀得比她好,在外頭人緣也好。
那些小姐妹們,說是同沈云和沈嘉一起玩,心里卻更喜歡沈嘉一些。
“她怎么能這樣?”
沈云翻來覆去地說這句話,全然再說不出旁的。
蕭寒只是靜靜地看著沈嘉,陡然出手,握住她的脖子:“蕭宵在哪兒?”
“咳咳咳咳咳!”
沈嘉拼命咳嗽,手臂揮舞,對面的屋檐上便出現一黑衣人。
黑衣人手里提著蕭宵,好整以暇地冷眼旁觀,眉宇間似是嗤笑。
這人見蕭寒回頭,笑瞇瞇把蕭宵一抖動,孩子嘴巴里堵著的破布就落下,蕭宵哇一聲,哭得撕心裂肺。
蕭寒面上不顯,手臂上的肌肉明顯緊繃起來。
那黑衣人冷聲道:“蕭寒,你自己把自己的雙臂折斷。否則,就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他看都沒看沈嘉一眼,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蕭寒的身上。
“高橋。”
蕭寒心猛地一沉。
“阿爹,阿爹!”
蕭宵一邊哭,一邊呼喊,稚嫩的面孔都變了形,聲音嘶啞破碎。
蕭寒心如刀絞,面上卻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高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他的絕望和痛苦,如果讓他知道,兒子的確是自己的軟肋,那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糕。
四周隱約聽到細微的呼吸聲。